床／上动作激／烈，床边手机也响得激烈。许晚清此刻思绪飘渺对声音没有感觉，傅衍之还在兴头上，听见了也当没有听到。
好在手机像会审时度势一般，响了一次，就不再响了。
傅珍看着自己挂了的手机，叹一口气。
什么时候不没电，偏偏在这个时候没，可真是会挑时间的。
还好傅衍之那样子别人也不敢对他做什么，不用担心他出事。
她还是先管好她自己比较好。
于是傅珍回去睡觉了。
完全把她的另一个小伙伴抛在脑后了。
而此时傅衍之忙里抽闲时的想法是，这个自觉把电话挂了的人，他得好好表扬一番。
……
相比于刚才，此时的夜生活才算刚刚开始，在热闹的大街上，一辆车子开过，却没人会去注意它。
它往城市郊区开。
拐到一个不见人影的地方，它才停下来。
车上有两个人，驾驶位上坐着一个，后面坐着一个。
程忻致的手被绑着，而绑她的工具既不是什么麻绳，也不是什么手铐，仅仅是一件衣服。
她用尽力气，使劲跟衣服斗争，一点作用都没有。
苏贺道：“程小妹妹，你老老实实把东西给我交出来，还能少受些苦。”
程忻致装傻说：“我不知道你想从我这里要什么。”
她才大一，这个时候的小女孩还可以用天真烂漫来形容……可她真的和这个词一点都不搭边，怎么硬扯都扯不上关系。
苏贺朝她凉凉看过去，嘴角一勾，似笑非笑：“你说呢？”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苏贺你快点把我放开，手咯着可疼了。”
“你可要想清楚了，给你两条路，第一，把东西交给我，第二，我弄死你。
苏贺这人，除了长得好之外，都是缺点，什么心狠手辣、见死不救、落井下石都有他的份，要是唯一的优点，就是说到做到。但是现在程忻致可一点都不待见他这个优点。”
他说弄死她，程忻致相信个七八分。
于是她的语气软了：“不就一部视频吗，我也就自己看看，又不给别人看，你就让我留着呗。”
苏贺道：“交出来。”
一点没有可商量的余地。
程忻致想了想：“你要不然还是先放了我吧，我到副驾驶上跟你商量。”
哪知这么简单的条件，苏贺也不允许她：“想坐副驾驶？”他道，“做梦。”
她这才想起苏贺从来不让除了他妹妹以外的其他人坐那个位置。他这个人，洁癖不是一般严重。
程忻致还企图跟他打商量，但在看见他的眼神后，闭嘴了。过半天，小心翼翼问：“那我如果选择第二条，你总不会真的把我杀了吧？”
苏贺握着方向盘的手松开，抽出纸巾慢条斯理的擦了擦，程忻致看见他把那纸揉成一团，就仿佛是她接下来的下场一样，她喉头一紧：“我好歹，也跟你睡过了，一日夫妻百日恩……”
“你年纪小，我也不会白白害了你这条命……不过，也许我会做的事，比杀了你可能还让你受不了。”
他点到为止，程忻致说：“比如……”
“找人轮了你。”
她脸色一白，勉强在笑：“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做。”
苏贺不看她：“小朋友，你太天真了。”
程忻致明知道他的作风，可潜意识里就是不相信他会这么做……但是她清楚，就凭他们所在这个地点，这个时候也不可以逞能。
片子她也是拍着好玩，觉得留个纪念不错……可是跟性命相比，还是命重要一点，程忻致乖乖说：“好，我给你，就在我左边口袋里。”
苏贺完全不怕她耍诈，直接走到后边进去，在她口袋里发现一张内存卡以及读卡器。
他一笑：“哪天记着把你手机和电脑里面的备份也都删了。”
程忻致的脸色又白了白，苏贺却不在意，替她把衣服解开，语调斯文：“你看看，何必做出这种事给自己找罪受？好了，现在没你事了，下车吧。”
他没有打算送她回去，可是这个地方这么偏僻……
苏贺打算重新坐回驾驶座，却被程忻致拉了一下：“那以后，我还能去找你吗？”
他风轻云淡：“不行。我不如把话跟你说明白些，我们，断了。”
程忻致有些难以接受今天发生的事，因为从她见到他的第一面开始，他给她的感觉都非常阳光，就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她知道她擅自做主拍了这个东西他会要回去，但是没有想到过他的态度。
直到苏贺把她赶下车的一刻，她才有些醒悟。
这时程忻致19岁，她学会了一个新的词，叫做笑里藏刀。
……
傅衍之的手不停的在给许晚清顺毛，可她不喜欢，把他的手推开一次又一次，他不依不挠，到最后她累了，也就任他去。
就在许晚清迷迷糊糊快要睡去时，她头发上的触感突然消失了。她睁开眼睛一看，看见傅衍之在看手机。
傅衍之在看到未接电话显示的是「傅珍」两字时，笑了一下。
然后他在许晚清额头上亲了一下，翻身起来了，举举手里的手机示意：“打个电话。”
他没有在里面打，去了阳台。
许晚清看着他的背影，先是呆滞了一会儿，不清楚傅衍之为什么要出去打。
然后她突然想起住在他家里的那个女人。
……
傅珍的电话关机了。
傅衍之也就没再继续，就发了条消息给她报平安。也没人回。傅珍大概是已经睡着了。
也是，现在都这个时候了。
傅衍之随意看了眼凌晨三点的夜空，回去了。
……
里面的许晚清也没有睡，反而是坐在床上发呆……直到听见他关阳台门的动作发出的声音，她才回神。
傅衍之过去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大半夜的他的声音也没有任何原因的轻柔下来：“怎么了？”
许晚清没事的笑笑：“你的电话为什么要出去打？”
他看见她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狠狠拽了床单一下，知道她想多了：“我以为你睡了，怕吵到你。”傅衍之也坐到床边，把她的手握在手里，小小白白的一只，他放在唇边亲，“怎么了，难道你认为我背着你在外面有其他人？”
许晚清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说话。
傅衍之道：“你怎么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你都长这么好看了，我去哪里找比你这样还要优秀的？”
“总会有更加年轻，或者更加有女人味的。”
“瞎想什么？”傅衍之踢开脚上的鞋，翻身上去，把她整个人都搂进怀里，语调暧昧，“你一个人我都伺候不完，再来一个，你当我铁打的？反正什么都没什么，我就最喜欢你。”
原本还在挣扎的许晚清就没再动。她平复了一会儿，问他：“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有啊，你爱不爱我？”
喜欢听甜言蜜语的都是女人，想不到傅衍之也好这口。
许晚清翻了个白眼，换了种方式：“那你有没有瞒过我什么？”
“你还没说你爱不爱我呢？”
她想也没想：“不爱。”
傅衍之不开心的在她脖子上轻轻咬一下：“没有。”
身下许晚清一僵。
他还在她身上作妖，甚至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就在傅衍之打算再做些什么的时候，许晚清却避开了：“我要睡了。”
前面一次他比较尽力，傅衍之所以也不为难她：“睡吧。”
他搂着她也要睡了。
如果傅衍之没有想让她枕着他睡的话，那么他不会发现许晚清哭了。
她躺着的那个枕头，湿了大片。
傅衍之在朦胧的睡意中瞬间就清醒过来了，将许晚清翻过来。
她把自己的眼睛给蒙住，不让他看。
傅衍之轻声问：“怎么了？”
他尝试着把她的手移开，不过被许晚清给拒绝了，他也不强迫她，还是问：“我弄疼你了？为什么哭？”
“不为什么。”
“为什么，嗯？”
她就不说话了。
傅衍之叹口气，显然知道和自己脱不开关系，低声哄她：“你不管因为什么不开心，跟我说说，就算是我的错，也要让我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嗯？”
许晚清先是不动，后面突然把手移开了，除去她发红的双眼之外，她将高冷的气场发挥到极致：“我为什么哭，你不知道？”
傅衍之还真不知道。
许晚清高冷的气质还没有收下去，红红的眼睛盯着他看：“那个女人是谁？”
“嗯？”
许晚清「哼」一声：“你自己心里面清楚。”
傅衍之皱了下眉，再看看她那副样子，差不多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了。
他不自觉又往她凑过去，许晚清这下躲都不躲，直接伸手把他挥开：“别碰我。”
傅衍之一本正经：“原来你发现了。”
许晚清觉得他简直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要是喜欢别人，能不能不要再来烦我。这么一直骗我有意思吗？我们反正也没结婚，你走吧。”
傅衍之整个人倒下去，脸埋进枕头里，肩膀一抖一抖。
他在笑。
他在这个时候还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