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鱼死网破,我也一定奉陪到底!”
刘淑兰心中也生怕这一手偷天换日会突生变故,自然不敢轻举妄动,次日她便按照约定将唐云洲接回府中,却未曾让他们姐弟二人见面。
直到成亲当日吉时的前一刻,刘淑兰才带着唐云洲去了唐冉的房间。
一见唐冉,唐云洲便哭成了个泪人。
他泪流满面,双手紧紧抱着唐冉,满怀愧疚地说是自己连累了阿姐。
刘淑兰瞧不惯他们磨磨唧唧的样子,皱着眉头催促道:“吉时快到了,你们长话短说,若是延误了时辰,镇北王府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待不起。”
唐冉趁着刘淑兰不注意,低声匆匆叮嘱道:“你好好留在府中,凡事留个机灵,等姐姐安顿好了一切,会寻个机会带你出去。”
唐云洲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不舍地看着穿着嫁衣的唐冉离开。
唐冉一走,刘淑兰立刻对唐云洲恶语相向:“愣着干什么?滚回你的柴房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离开半步!”
唐云州不敢抵抗,只得默默的走向那偏僻简陋的柴房。
繁琐的仪式过后,唐冉终于如愿以偿地坐在了镇北王府的新房中。
陪嫁的小檀见左右无人,便捻了一块糕点从盖头下递进去:“小姐先吃点东西吧。”
唐冉原本想先揭了这盖头,却被一下子拦住。
“小姐别动,这盖头要等新郎官来揭。”
“有何区别?我又不是真的要嫁给他,左右将来是要和离的,不求这百年好合的意头。”
顾不上这些所谓的繁文缛节,唐冉伸手将盖头挑开一角,用力的深呼吸一口气。
她肯替唐柔出嫁,不仅是为了接唐云州回府,还为了得到这个难得接近镇北王的机会。
一年多前,唐冉偶然得了一本讲西域蛊术的书,她自小便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耐不住诱惑便偷偷跟着学。
不曾想因为找不到门道,唐冉竟至走火入魔,自此胳膊上便多了一块狰狞的疤痕。
她用了不少法子,想将伤疤中的蛊虫引出来,却始终不得法,费尽心力总算在数月前偶然得知,一名为玄灵花的至宝可以解世间的一切蛊毒。
唐冉又费了不少功夫,这才查到这世间最后一朵玄灵花,就在她今日要嫁的镇北王手中。
这也许是上天赠予她的机会吧,唐冉默默在心中想道。
既然如此……她一定要好好的珍惜!
想到这里,唐冉的眼中满是坚毅,不禁用力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
她刚想开口对小檀嘱咐句什么,便听到门口传来了一道脚步声,格外沉重。
来人脚下这铿锵有力的步伐将房门口的地板踩得窸窣作响。
“来了。”
唐冉立即正襟危坐,屏气凝神,只等着外面的人进来。
小檀忙去开门,正巧对上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吓得呼吸一滞。
来人着一身新婚的红色长袍,剑眉入鬓,鼻若刀削,一道修长的身躯挺直如松,丰神俊貌中透着与生俱来的高傲。
浑身散发着的低压气场正宣告着他此刻的心情不甚美妙。
回过神后,小檀低头行礼道:“奴婢见过镇北王。”
封泽墨微微挥手,意味明显,小檀瞬间松下一口气,便赶紧溜走了。
房间内,唐冉坐在床边,等了许久,也未见封泽墨有所动作,心中不由得疑惑。
可偏偏她心中没底,不好发作。
人在屋檐下,唐冉只能强忍下心中的不耐,试探着叫了一声:“夫君?”
下一瞬,便听到房间里响起一道不轻不重的冷哼声。
“镇北王妃。”
这一道字正腔圆的低厚嗓音却听得唐冉心里咯噔一声。
即使她还未见过封泽墨本人,可单凭这四个字便听得出,封泽墨动怒了。
今晚可是洞房花烛夜,什么事情能引得新郎官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