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瑾觉得自己无法同她进行平等对话,便问,“你是如何知道我有危险的?你能看到我梦中所看到的东西?这只纸鹤又是怎么回事儿?”
林墨坐直了身体,忽然笑了,“天道山是怎么回事?什么是魔脉觉醒?除了魔脉觉醒,是否还有其他会特殊术法的人?”
信息的平等交流,这才叫等价交换嘛。
楚瑜瑾松了一口气,他现在总算把到了这林三姑娘的一点脉搏了。第一次出言提醒往东南走有危险,是因为他出手相助。第二次救他是因为母后付了银钱。如今要解开心中的疑团,她也需要有对等的信息交换。
是因为她不愿意施恩于人,还是因为她不愿意吃亏?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他总算能找到与她相处的门道了。
于是他将今日一早影子查到的有关天道山所有的信息都同她说了一遍:“天道山是一个神秘的门派,没有人知道它具体在哪里,但是其门人修士又似乎无所不在。这些修士就像是天道山的眼睛,在寻常人中间不动声色地寻找两种人:一种就是你刚刚提到的魔脉觉醒者,抓到了就会送到山里;另一种便是灵根觉醒者,找到了会将他纳入天道山门派,听说,这些修士自己本身就是灵根觉醒者。不过,这两种人我都没有见过,也不知是什么情况。”
“原来,你们这里叫修士么?魔脉,灵根……倒也十分贴切……就是这天道山,主事的人是谁?”林墨沉吟着问。
楚瑜瑾摇头,“这些修士的存在本就极少人得知,有些世家大族会暗中在族内寻找有资质成为修士的觉醒者,在天道山中占有一席之地。但是寻常人并不知晓。就连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母亲怀疑,是天道山的人在保护我……”
林墨亮晶晶的眼眸盯着他,“你又怎知不是?”
楚瑜瑾说,“我这几日一直感觉有人盯着我,而这感觉是自上回从墨清院回去之后才有的。是以我才猜测,是姑娘一直盯着我,才能在我危难的时候救了我一命。对么?”
林墨拿过他手上的皱成一团纸鹤,有些遗憾地说,“你还是能感觉到有人盯着么?看来,这纸鹤的眼睛还是画得太大了。”
楚瑜瑾:???
不过她倒没有想过,被“看”的人居然会有所察觉,看来是需要改进一下了。
林墨随手将纸鹤扔在桌上,“你既回答了我两个问题,我也便回答你两个问题。我在这纸鹤上施了法印,能代我‘看’到纸鹤所‘看’到的事,它跟着你,我便能看到你的情形。昨日我才同你母亲说过水池边去不得,便见你在水中遇险,这才传了法令让纸鹤袭击了你。”
楚瑜瑾本就对心中的猜测十分笃定,如今听到她亲口承认,心里不觉得惊奇,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柔软。
他于是站起来,又端端正正朝她拱手做了一个揖,“瑜瑾谢过姑娘救命之恩。”
林墨再次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指尖,心下生出一股疑问,“你不觉得害怕吗?”
“怕什么?”楚瑜瑾反问。
林墨没有说话,只用下巴点了点纸鹤的方向。
楚瑜瑾失笑,“要怕,也是怕那些借走福禄寿康之人,怕那些暗害我之人,为何要怕姑娘这个救命恩人?”
他忽地直起身来静静看着她,如墨双眸像渊一样深,嗓音温柔地问,“我的命格既被拿走一半,为何姑娘说是‘借’?难不成,还有还回来的那一日?”他都只剩下三个月的命,还能等到还回来的时候吗?
两人离得极近,林墨仔细看了看他,心里啧啧两声,果然是人中龙凤,面如冠玉气质尊贵不说,便是那股心气,那股只要有一线希望都要努力求生的心气,让她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