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儿说它往了东去,穿过东华门,沿路跟守门的侍卫说自己是永寿宫的人,寻着太后的猫需要到门外道上去找。
侍卫们也是看人办事的,永寿宫里的人多少会宽待一些。
便睁只眼闭只眼放了她出了东华门。
上官晚晚自从被充到掖庭后,就从来没有踏出这么远的范围过。
出了东华门,只要走至横街尽头,玄德门就是这个皇宫最后一道关卡。
不知怎的,她心脏咚咚咚跳个不停,连脚步都情不自禁变得轻快。
从来没有出过宫,外面的天地到底是个怎样的乾坤,对她来说充满神秘和憧憬。
到玄德门去碰碰运气。
她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冒了出来。这个声音并不愿意放过她,像在湖面上掷了块石子,一圈一圈漾了开来。
就这么鬼使神差地走到了玄德门下,门的另一边深深吸引了她,那片世界里面有自己的胞弟,如果能出去,她就能去找老十四,或许真的能给她找着呢........
门口的侍卫威严矗立在两侧,俨然是要查腰牌才能出去的。
可跟东华门的侍卫能放她个人情不一样。
她捂着胸口,感到自己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蓦地指尖触碰到胸前有块异物,她怔愣了一下。
突然想起那东西正是司马铎送给自己的那块玉雕白兔吊饰。
她原本是不会带在身上的。前两日永寿宫的嬷嬷说要查寝房里谁放了违规的东西,她怕这东西被翻出来反倒不好澄清,便干脆带在身上。
这倒是令她心生了一计。
白兔雕饰司马铎说过只有他才有。只要她说她是奉了太子之命出宫办事,那么侍卫们见到这样的信物,会不会也就认可了呢?
宫女偷逃出宫,一旦被抓,打死不论的。这是宫规,没得说。
但机会就在眼前,或许就只有这么一次。
她很想去试试。
她咬着唇,紧紧拽着那雕饰,犹豫了再犹豫。
有时候,成败就在一念之间,兴许侍卫就放了她出行呢?
她给自己暗示了一番。
决定不再磨蹭,目光直盯着门口的禁军,一把掏出了雕饰。
正想迈腿开去,却见身后急急有侍卫骑着马匹朝这边本来。
很快地,侍卫开路的马车也到了玄德门前。
众门卫禁军纷纷跪地行礼。
她惊得赶紧退至路旁。收好雕饰,跟着众人也垂手下跪。
今晚是家宴,也不知是哪位主子在这个时候会出宫?
心里则庆幸还好自己没来得及去铤而走险,若是车里头主子正好认得自己,可不就被逮个正着了吗?
实在是好险好险。
正这么想着,也不知怎么回事,那马车硬是停在自己跟前不走了。
氛围肃穆得打紧。
上官晚晚刚才是吓得忘记去看了,高高的宫门投射的影子正好罩住了马车,浮光掠影的,一时没看清。
待她瞧瞧抬眼打量了下马车,浑身不禁一阵颤栗。
整个皇宫里头,能坐在紫缨八宝车里头的,除了至高无上的那一位,还能有谁!
好险,实在是好险。
玄德门统领见车上的人没说话,一时也不知是开宫门好还是不开好。拱手问道,“奴才斗胆,请主子示下。”
车上的人这才隔着垂幕说道,“朕微服走走就回,别声张。”
统领躬身退到一旁,大手一挥,守门的侍卫立即推开了宫门。
然而马车依然没有前行的意思。
须臾片刻,车门突然开了条缝,没有情绪的声音自里头传出,“上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皇上叫的是谁上车。
谁知原本合得紧紧的瑞兽雕窗半截推开,皇帝已经倚在窗边,面上尽是不耐之色,“上官晚晚,还要朕命人押你上来不成?”
驾辕的陈真赶紧跳下马车,搬出张小脚凳给她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