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江澜轻咳一声，有些迷茫地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稍显简陋的木板床，边上立着一个木头打成的床头柜。
而远处的地上，则是摆放着两个蒲团，以及一张茶台。
再外面，就是木质的房门了。
他皱着眉头，开始思索自己这是在哪儿。
好像是帝都白云观？
学内丹术？
学了三天，凶兽重新开始影响他的情绪，然后刘兴扬刘道长让他入静……
至此，江澜脑海中记忆戛然而止，完全消失。
江澜眯着眼睛。
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他难道杀人了？
可在这白云观内院，大家都是异人，他就算失控肯定也能被制住。
但要是没杀人的话，那暴戾情绪哪儿去了？
就在这时，木质房门发出‘吱呀’一声。
一个脑袋和一条腿上缠着白色纱布的微胖身影，出现在江澜视野。
江澜仔细辨认了一番。
“刘道长？”
听到江澜的声音，刘兴扬脚步猛然一顿，随后死死盯着江澜，似乎是在确认什么。
“刘道长？”江澜见状有些疑惑，“您怎么不进来？还有您这是……受伤了？”
刘兴扬一阵沉默，走到江澜身边。
“你记不起来了？”
江澜皱着眉头。
“我只记得您让我入定，然后就想不起来了。”
他看了眼刘兴扬，继续道：“我怎么了，您身上这伤，又是怎么回事？”
刘兴扬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被你打的。”
“我？”
江澜疑惑。
“你已经昏迷一天了，昨天你入定后……”
刘兴扬把江澜身上昨天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江澜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是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听刘兴扬讲完，江澜表情愈发怪异。
“我还挺厉害的……”
刘兴扬一时无语。
你不厉害能差点把我打成残废？
要不是昨天二位师爷出手，刘兴扬现在能不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还不一定呢。
叹了口气，刘兴扬道：
“师爷说了，让你醒了之后看看自己的丹田。”
“丹田？”
虽然不明白，但江澜还是坐起身子，将意识沉入丹田。
只见他的丹田内，一枚内丹已然成形，以一种玄奥的方式自行运转，运转之间，还带动着江澜体内其他部位的炁，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滋养着他的肉身。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就是内丹了。
效果和运转方式，都和先前刘兴扬给他讲的没什么区别。
唯一有点问题的，就是这颜色……
江澜重新睁开眼睛，看向刘兴扬道：
“刘道长，我好像结成内丹了。”
“啊？”
刘兴扬目瞪狗呆，他刚才也只是转述王师爷的话而已。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真的结成内丹了？
这才几天？
先前他说三个月能结成内丹，都算是说得保守了。
在他看来，江澜能用半年时间结成内丹，那都算是万中无一的天纵奇才了。
先前江澜说十天的时候，刘兴扬只感觉他是在痴人说梦。
但现在……
这特么才四天！
把江澜昏迷这一天去掉，才三天！
眼见刘兴扬惊讶的表情，江澜继续道：“您先别急，我有件事想问您。”
刘兴扬咽了口唾沫。
“你问。”
“就是您之前说过，这内丹，一般都是金色。我想问问，那不一般的情况…它应该是什么颜色？”
“不一般？”刘兴扬一愣，下意识道：
“没有不一般的情况啊，都是金色，只是颜色深浅可能有些差别，像是那些老修行，比如师爷他们，内丹都是金灿灿的，和黄金差不多。而修行相对薄弱一点，内丹颜色可能会浅一些。”
“那黑的呢？您见过吗？”
“开玩笑，哪儿有人内丹是黑……”说到这，刘兴扬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双眼睛瞪得滚圆，“你说啥？你内丹是黑的？”
江澜表情有些古怪地点了点头。
“黑的，不透明，就像……”思考了一会儿，江澜想到一个形容词，“六味地黄丸您吃过吧，加大号的六味地黄丸。”
“我吃……我没吃过！但我见过。”
江澜眨了眨眼，似乎没想明白为什么刘兴扬是这个反应。
但很快，他就有些明白过来了。
六味地黄丸，中成药名。为补益剂，具有滋阴补肾之功效。
用于肾阴亏损，头晕耳鸣，腰膝酸软，骨蒸潮热，盗汗遗精，消渴。
要是承认了吃过六味地黄丸，那不是相当于说自己不行吗？
众所周知，男人不能说不行。
至于江澜为什么知道……
别问，问就是他爹吃过。
刘兴扬也顾不得纠结六味地黄丸的事，他看着江澜道：
“你现在自己能行吗？会不会突然发狂？”
江澜摇了摇头。
凶兽情绪已经完全消失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重新出现。
就算出现，如果不出意外的情况下，他也能靠着自己遏制住情绪。
“不会。”
“那好，你先在这等一会儿，我去找师爷。”
说完，也不等江澜答应，刘兴扬就一溜烟跑出屋外。
不过三分钟的工夫，他就重新返回，王元正和方洞天也跟在他身后。
一进屋，王元正就走到江澜床前，蹲下身，将手搭在江澜的左手腕上。
感受了一阵，他看向江澜问道：
“除了内丹颜色，其他的呢？有没有什么你感觉不对劲的？”
江澜摇了摇头。
“好像是没有，不过内丹运转带动炁流动的路线，好像和刘道长之前和我说得不太一样。”
因为之前刘兴扬只是口述，所以江澜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他记错了，还是炁的运行路线确实有偏差。
王元正道：
“这个没事，正常情况，除此之外呢？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了。”
江澜想了想，再次开口询问道：
“道爷，我这个内丹……它正经吗？”
“什么内丹？”王元正站起身，“你这根本就不是内丹。”
江澜一惊：“啊？”
“你这个，要么叫妖丹，要么叫兽丹，要么叫魔核，随便你怎么叫，反正肯定不是我全真龙门的内丹就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