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江都星象异变!"陈婉如的银发被夜风吹得凌乱,她手中的青铜浑天仪突然裂成两半,二十八宿铜片散落在龙脉图上,"荧惑入太微,紫微星芒尽散,圣驾危在旦夕!"
叶逸尘一掌拍碎案几,镇国剑在鞘中嗡鸣不止:"我居然忘了这个时间,红拂,速带我的虎符走运河暗道!务必赶在子时前通知来护儿将军!"
暴雨将至
江都龙舟顶层的水晶帘叮咚作响,十二名龟兹舞姬赤足踏着金砖,足铃与殿外的惊雷声交织成诡异旋律。杨广斜倚在白虎皮榻上,鎏金龙袍半敞,胸前挂着串人牙项链——那是上月将谏官喂鳄鱼时留下的"战利品"。
"陛下,宇文大人进献的九色琼花到了。"黄门侍郎战战兢兢跪呈玉盘。那株三尺高的奇花在夜明珠下泛着妖异紫光,花瓣竟似人面般微微颤动。
宇文化及的蟒纹皂靴踏过满地琼浆,他瞥了眼角落瑟瑟发抖的萧皇后,嘴角勾起冷笑:"此花需以活人心血浇灌,臣特取三百童男童女心头血养之,请陛下品鉴。"
突然,琼花花蕊中迸出九道青烟。十二舞姬瞬间如泥,肌肤上浮现蛛网状黑纹——这是宇文阀秘制的"千机软骨散"。殿外传来重物坠地声,八百骁果卫像被抽去脊骨般跪伏在地。
致命琼花
"护驾!"来护儿的金背砍山刀劈开珠帘,却见杨广己口吐白沫。这位右翊卫大将军的虎目充血——三个时辰前收到的密信还揣在怀中,字迹被汗水晕染:"宇文欲弑君,速移驾..."
在那古老而又宽阔的运河之上,原本平静的冰面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反射着冬日里那略显苍白的阳光。然而,这份宁静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闷响无情地打破。那闷响好似从大地深处传来的怒吼,沉闷而又极具冲击力,仿佛是地底的巨兽在苏醒。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着龙舟的底层投去,心中满是疑惑与惊恐。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时,只见那看似坚不可摧的运河冰面,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硬生生地撕裂开来。二十艘连环战船如同从地狱中冲出的恶魔,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撞破冰面,破水而出。战船的船头雕刻着狰狞的兽首,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杀戮。
战船之上,宇文阀的私兵“铁鹞子”们如同一群嗜血的猛兽,严阵以待。他们个个身着黑色的劲装,外罩着一层坚硬的铁甲,在阳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寒光。他们手中紧握着弯月镰,那镰刃锋利无比,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一看便知淬着漠北狼蛛毒。这种毒极为厉害,一旦被染上,只需片刻,便能让人全身溃烂,痛苦地死去。
这些“铁鹞子”其实都是服用了紫血丹的死士。紫血丹是一种极为邪门的丹药,服用之后,人的力量和速度都会得到极大的提升,但同时也会让人失去理智,变得如同疯狂的野兽一般。此刻,他们的双眼布满了血丝,闪烁着疯狂的红光,嘴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仿佛在宣泄着内心的杀戮欲望。
战斗瞬间爆发,“铁鹞子”们如同疯魔一般,纵身跃下战船,朝着岸边的禁军扑去。他们的动作极为敏捷,手中的弯月镰挥舞得虎虎生风。而那些禁军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在慌乱之中,“铁鹞子”们己经冲到了他们的面前,他们竟用那如同野兽一般的牙齿,狠狠地撕开了禁军的咽喉。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喷射而出,溅落在冰面和战船之上,形成了一幅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放箭!”一声怒吼从人群中传来,原来是来护儿。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脸上满是愤怒和决绝。只见他大踏步上前,手中的长刀一挥,砍断了那根巨大的蟠龙柱。随着蟠龙柱的倒下,机关弩炮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十二架床弩缓缓转动,将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船队。
特制的破甲箭如同流星一般从床弩中射出,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朝着敌舰射去。这些破甲箭极为锋利,箭头采用了特殊的合金打造,能够轻易地穿透三层船板。然而,当破甲箭射穿敌舰的甲板后,众人却惊讶地发现,甲板下竟然藏着一个个浸油草人。看到这一幕,众人的心中不禁一惊——这是要火攻!
原来,宇文阀的这一招极为阴险。他们先用“铁鹞子”们吸引禁军的注意力,然后再利用浸油草人来引发大火,企图将整个船队和岸边的禁军一网打尽。一时间,战场上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起来,众人都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能够想出应对之策,化解这场危机。
来护儿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深知此刻的形势极为严峻。他迅速地环顾西周,大脑在飞速地运转着,思考着应对之策。而那些禁军们,也都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坚定,他们知道,一场更加激烈的战斗即将来临。
在战船之上,“铁鹞子”们看到浸油草人被发现,并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发出了一阵疯狂的笑声。他们继续挥舞着手中的弯月镰,朝着禁军们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击。鲜血在冰面上流淌,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整个运河畔变成了一片人间炼狱。
此时,天空中突然飘起了雪花,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落在了鲜血染红的冰面上,形成了一种极为诡异的景象。仿佛连上天都在为这场残酷的战斗而哀伤,又仿佛是在预示着这场战斗的结局将会充满了血腥和悲壮。
骁果惊变
宇文成都的凤翅镏金镋劈开火海时,右臂明光铠己烧得通红。这位天宝大将刚刚平定丹阳宫叛乱,却见自家旗号出现在弑君叛军中。他暴喝一声挑起燃烧的桅杆,将两艘敌舰砸成碎片。
"少将军!"副将突然拽住他战袍,"你看帅旗!"宇文成都顺着染血的手指望去,宇文阀的金狼旗赫然立在龙舟顶层——父亲宇文化及的白蟒袍在火光中猎猎作响。
父子对决
"逆贼!"宇文成都的嘶吼震碎琉璃瓦。他踏着燃烧的船帆跃上顶层,镋尖首指宇文化及咽喉。老贼袖中突然射出七枚透骨钉,钉头雕刻的骷髅张口喷出毒雾。
镋杆横扫击飞毒钉,宇文成都的护心镜映出父亲扭曲的面容:"我宇文家三代忠良,你竟敢..."
"忠良?"宇文化及扯开衣襟,胸口赫然是突厥狼图腾刺青,"杨广小儿掘我祖坟时,可曾念及宇文阀的功劳?"七星宝刀劈出漫天寒星,刀法竟是突厥萨满的祭魂斩!
忠魂泣血
杨广在血泊中抽搐,传国玉玺摔成两半。他忽然抓住宇文成都的战靴,浑浊的瞳孔映出少年将军背后的金翅大鹏刺青:"地宫...九鼎..."话未说完,宇文化及的刀锋己贯穿帝王咽喉。
暴雨倾盆而下,宇文成都的镋刃挑着父亲半幅残袍。他撕下燃烧的战旗裹住玉玺残片,从二十丈高的龙舟跃入运河。身后传来惊天爆炸,百年龙舟在火龙油中化为灰烬。
江都城外五十里的芦苇荡中,红拂女的柳叶刀还在滴血。她望着顺流漂下的焦黑战甲,突然发现甲缝中夹着半片带血诏书——"传位于..."后面的字迹己被烧灼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