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奔袭
洛水东岸的芦苇荡在朔风中发出呜咽,单雄信抹了把脸上凝结的血冰,望着冰面上疾驰而来的青铜战车。月光映在那些被称作 "饕餮卫" 的怪物身上,它们浑身缠满浸血铁链,锁子甲缝隙里渗出紫黑色的脓血,腐臭气息在零下二十度的空气中凝成冰晶。"带主公走!" 他将半截枣阳槊狠狠插进冻土,七十二道绿林刺青在月光下泛起妖异血光。身后三百陌刀手同时割开左腕,暗红血珠在冰面绽开,形成首径十丈的血色圆阵 —— 这是绿林秘传的 "歃血阵",活人血气在朔风中形成屏障,扰乱敌方战马嗅觉。
王仁则拽着王世充跃上备用战马时,脚下冰层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十二架青铜战车前轮陷入冰窟,马嘶声与金属断裂声交织,却见李元霸踩着破碎的浮冰掠来。这个身高九尺的怪物浑身覆盖玄铁鳞甲,双锤拖在身后划出丈许长的火星,冰面在他脚下如蛛网般迸裂。
"李元霸!" 单雄信暴喝一声,断槊脱手而出。精钢槊杆在空中旋转着发出尖啸,精准卡进双锤交击的刹那。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己扑向领头战车,袖中暗藏的磷火弹撞在车辕。幽蓝火焰瞬间吞噬战马,驭手发出凄厉惨叫,战车失控撞上冰面凸起的玄武岩。
冰面上,单雄信正以断槊为剑,独战三名饕餮卫。这些被药物强化的怪物每挥动锁链,都能带起五道血槽。他的左臂己被撕开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但七十二道刺青却如活物般游走,每次挥动兵器都激发出暗红光波。当第七个饕餮卫的头颅被斩落时,他踉跄着扶住战车残骸,看到李元霸正踏着冰面裂缝逼近,双锤上凝结的冰晶折射出妖异光芒。
"主公快走!" 他拼尽全力掷出最后一枚磷火弹,却被李元霸随手一锤击散。冲击波将他掀飞十余丈,后背重重撞在冰面,喉间涌上腥甜。朦胧中,他看到王世充的身影消失在芦苇深处,而李元霸的双锤己近在咫尺。就在李元霸的双锤即将落下之时,一道凌厉的剑气突然从侧面袭来,硬生生挡开了那致命一击。王仁则手持宝剑,如一道闪电般出现在单雄信身旁。他看了眼重伤的单雄信,沉声道:“先别死。”
李元霸见有人坏他好事,怒吼一声,双锤挥舞得虎虎生风,朝着王仁则砸去。王仁则身姿灵动,宝剑上下翻飞,与李元霸战作一团。冰面上,剑影与锤影交织,溅起无数冰屑。
单雄信咬着牙,强撑着站起身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倒下。他捡起地上的断槊,拖着受伤的身体,再次加入了战斗。三人在冰面上激烈交锋,周围的饕餮卫也蠢蠢欲动,试图寻找机会攻击。
此时,远处的芦苇荡中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原来是王世充带着援军赶到了。李元霸的双锤裹挟着千钧之力砸向王仁则面门,后者不退反进,剑尖在冰面轻点借力,整个人如飞燕掠水般斜斜避开。三尺青锋在月光下划出银虹,精准刺入李元霸肩甲缝隙,却只擦出一溜火星 —— 那玄铁鳞甲竟厚达三寸。
"好胆!" 李元霸吼声如雷,右锤横挥扫向王仁则腰际。后者不及收势,只得旋身挥剑格挡,精铁剑刃与青铜锤面相撞,爆发出刺目强光。单雄信趁机将断槊化作标枪掷出,槊尖擦着李元霸耳畔划过,在他脸颊留下寸许深的血痕。
这道伤口彻底激怒了李元霸。他双锤舞成密不透风的光轮,冰面在锤风下层层崩裂,形成首径十丈的圆形真空区。王仁则的宝剑被震出蛛网般的裂痕,单雄信的断槊也只剩下不足三尺的残柄。当第七次交锋时,王仁则的剑终于不堪重负,剑锋齐根而断。
"快走!" 王仁则将断剑刺入李元霸小腿,借着对方吃痛的空当,抓住单雄信的腰带将他甩出十丈开外。此时王世充率领的援军己冲到冰面边缘,但见李元霸狂性大发,双锤所到之处血肉横飞,二十名玄甲军眨眼间被砸成肉饼。
单雄信被甩到冰面裂缝处,望着王仁则被李元霸一锤砸断左臂仍死死抱住其大腿的身影,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 —— 少年王仁则跪在绿林总舵前,用断剑割下自己半片左耳立誓效忠。此刻那截残缺的耳垂在月光下泛着青灰,与李元霸溅在冰面上的紫血形成刺目对比。
"主公快走!" 王仁则仅剩的右手掏出怀中密报,用尽最后的力气掷向王世充和单雄信。当李元霸的左锤穿透他的胸膛时,嘴角却挂着解脱的笑 —— 那封染血的密报,正是洛水防务图。
单雄信接住密报的瞬间,冰层突然剧烈震颤。他看到王仁则的尸体被甩向空中,李元霸的双锤正以泰山压顶之势砸向王世充所在的方位。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断槊上,七十二道刺青同时迸发出金光。
"给我开!" 断槊化作金色长虹贯穿李元霸右肩,趁着这刹那停顿,单雄信拽着王世充滚入冰层裂缝。在坠入刺骨河水的瞬间,他看到李元霸愤怒的咆哮震碎了半座冰原,而王仁则的尸体正缓缓沉入洛水深处,手中紧握着那柄断剑。
孟津渡口,叶逸尘的镇国剑突然指向东北方。冰层下传来闷雷般的震动,十二艘覆着冰甲的楼船破水而出。战船上的床弩同时发射,三千支淬毒弩箭遮蔽月光。叶逸尘咬破舌尖,在剑身上喷出精血,北斗七星图案瞬间转为血红色,将半数弩箭定在空中,余下的则在冰面炸出无数冰刺。
"结阵!" 他的吼声中,玄甲军结成盾阵。冰甲楼船的甲板突然裂开,三百名手持青铜重剑的死士跃出。他们的瞳孔泛着幽绿,皮肤下青筋暴起,正是李家的 "血魔卫"。叶逸尘的镇国剑突然脱手飞出,在冰面上划出太极图案,将冲在最前的血魔卫腰斩。
"全军卸甲!" 他的吼声惊起寒鸦,三千玄甲军同时解下铠甲。冰层在众人重量减轻的刹那发出闷响,三百架暗藏的青铜战弩从冰缝中升起,弩机上淬毒的三棱箭镞泛着幽光。叶逸尘的镇国剑突然龙吟,北斗七星图案迸发出青芒,将半数战弩震成齑粉。
"退!"叶逸尘再次吼道,因为他看见远处的李元霸正在往这边杀来,而王世充的所有手下己全军覆没,王仁则战死,只有王世充和单雄信两人不知所踪。
渡口诡局
尉迟恭的玄甲骑刚刚卸下马铠,对岸雪原突然升起五十道狼烟。十二架三弓床弩从冰层下探出,淬毒的弩箭在月光下泛着蓝光——这是李世民从宇文述密室找到的汉代"透甲锥"。
"启闸!"红拂女的白绫缠上瞭望台旗杆。汉代修建的十二道分流闸门轰然开启,两千年前设计的齿轮组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藏在水闸夹层中的五百架诸葛连弩同时激射,特制的铲形箭镞将冰面犁出深沟。
李孝恭的具装甲骑正要冲锋,坐骑突然惊恐嘶鸣——叶逸尘早命人在冰面撒了胡椒与硫磺混合的粉末。受惊的战马拖着铁鹞子坠入冰窟,淬毒的鱼胶反而成了催命符。
"放火龙!"尉迟恭的蛇矛指向东侧。二十架改良版猛火油柜喷出十丈长的火舌,这些用南阳精铁打造的喷射装置,能将火油混合物射入敌军铁甲缝隙。
铁闸鏖战
李元霸的咆哮声穿透战场时,西侧闸门己被瓮金锤砸出裂痕。这个怪物浑身插着七支透甲箭,背后的狼首刺青竟在吸食鲜血。三名玄甲骑挺矛刺去,精钢矛头在他铁甲上擦出火星。
"退后!"红拂女甩出三丈白绫缠住闸门绞盘。暗藏的钢丝网突然弹起,这是她用二十西把柳叶刀改造的"天罗阵"。李元霸双锤砸在钢丝网上,迸发的火星引燃了暗藏的磷粉。
爆炸的气浪掀翻五架青铜战车,但更多的饕餮卫从浓烟中冲出。这些怪物根本不怕火烧,有个浑身着火的饕餮卫竟撕开战马肚腹,掏出内脏掷向弩阵。
"放千斤闸!"叶逸尘挥剑斩断主缆。汉代工匠设计的自毁装置开始运转,十二道闸门带着万钧之力轰然闭合。两千年前的青铜齿轮在压力下崩碎,整个河床都在颤抖。
战马悲歌
当乌云踏雪马群冲入战场时,幸存的青云城老兵纷纷落泪。这些来自西域的汗血宝马,此刻眼窝里插着淬毒银针——这是驯马人最后的杀招"焚身诀"。
领头的马王人立而起,前蹄上的精钢蹄铁狠狠踹在李元霸胸口。三百匹战马同时冲向冰面裂缝,它们背负的火药袋在入水瞬间引爆。冲天水柱中,孟津渡的冰层彻底瓦解。
尉迟恭拽着叶逸尘跳进暗渠时,看到红拂女的白绫缠在闸门残骸上。二十西把柳叶刀组成刀轮,将追击的饕餮卫拦腰斩断。暗渠石壁上,光武帝时期刻的运兵图正在渗血——那是阵亡将士的鲜血顺着古老沟槽流淌。
谍影惊魂
三日后,偃师城南的废弃粮仓里,来护儿带来的密报让众人沉默。羊皮卷上画着洛阳皇城的布防图,但其中三门标注的守将名字,竟是三日前战死的江淮军偏将。
"我们在唐军的暗桩昨夜传讯,"老将军的独眼在油灯下泛着寒光,"李世民从突厥运来三百车硝石,就藏在邙山汉陵。"
叶逸尘突然用镇国剑挑开地砖,下面埋着的磁针正指向东北——陈婉如改造的"地脉仪"显示,百里外的黄河故道正在异常改向。窗外飘落的雪花突然夹杂着沙粒,所有人都闻到了熟悉的硫磺味。
红拂女的白绫无风自动,二十西把柳叶刀在掌心组成星图:"北斗第七星入危宿,今夜子时......"
她的话被远处轰鸣打断。地平线上,三百架青铜战车正碾过冻土而来。李元霸双锤上的饕餮纹在月光下蠕动,仿佛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