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出口的下一秒，迟滢那颗被美惑的大脑短暂地上线了，许为然现在还是个病人！
“啊，我不是那个，我是想说，等你好了再那个什么……我错了，我不该瞎闹。”迟滢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堆。
许为然低笑一声。
迟滢本来正不好意思，他一笑，她就恼羞成怒了：“又笑什么啊你！”
许为然抿着唇止住了笑，隔了会儿，蹭了蹭她的鼻尖说：“谢谢。”
“……”
迟滢有些困惑，怎么突然对她道谢。
许为然没解释家里没有备计生用品，也觉得眼下发生有些仓促，他很感谢她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
两人贴得近了，迟滢没法忽略他的反应，支支吾吾地问道：“你……你不难受吗？”
许为然闭着眼深呼吸，呼出的热气扑在她脖颈的皮肤上，溽热得像夏季的雨丝：“过一会儿就好了。”
真的是“一会儿”吗？迟滢很怀疑。
她一咬牙想好了，翻身关了灯，手伸过去，碰到黑色的裤腰。
夜色深深，过了良久，卧室里的灯又亮起，不是微弱的睡眠灯光，亮度要高一些，迟滢眯了眯眼。
许为然草草收拾了一下自己，抱起她去浴室。
站在盥洗台前，让她踩着他的脚，他捉住她的手放水龙头下冲洗，摁了几泵洗手液，搓出绵密的泡沫，细细涂抹在她泛红的手指上。
迟滢抬头一瞥，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红到爆炸的一张脸，许为然在她身后，俯低脖子，脸庞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下，认真细致地帮她洗手，像照顾小孩。
他黑发微湿，垂在额前，发梢扫过浓黑的眉，狭长的眼皮敛着，脸上没表情，但迟滢能看出他挺满足的。
她也莫名多了点……成就感？
毕竟是新手上路。
仔仔细细洗干净，许为然拿了旁边架子上的白色小毛巾给她擦干，眼皮随意一掀，和自己女朋友在镜子里对上视线。
迟滢抿了抿唇，不知道说什么，有点害臊又有点开心，踩着他的脚背转过身，把脸闷进他胸膛里：“好困啊，睡觉吧。”
许为然摸摸她的脑后，随手将毛巾一搭，抱着她往回走。
*
正式放元旦假的前一天正好是周五，律所的气氛显而易见地活跃起来。
迟滢给自己的当事人打了个电话，花了快一个小时的时间，沟通好诉前的各种细节问题，最怕的就是庭审时当事人脑子一热发表不利言论。
通话结束，迟滢捶了捶后肩，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从茶水间回来，桌上的手机多了几条未读消息。
孙见微：【在忙吗？】
孙见微：【跨年准备好怎么过了吗？】
孙见微：【跟你说一声，给你的新年礼物我这边显示寄到了，注意查收。】
迟滢翻了翻短信，确实有物流发来的取件码。
迟滢：【收到快递短信噜，回去就去取，谢谢。[天线宝宝提裙摆.jpg]】
她给孙见微挑的礼物上次见面已经带给她了，想了想，又回了一句：【今年准备和许为然一起跨年。】
孙见微：【[猫猫八卦.GIF]】
孙见微：【你居然不和家里人一起过节！！！不会被怀疑吗？？？】
迟滢坦诚相告：【我小舅回来了，邀请一家人去旅行，没个三五天回不来，我就说工作没忙完，不跟他们一起。嘻嘻。】
孙见微：【牛哇你。】
迟滢：【没你牛，还记得去年放我鸽子的事吗？我一个人在盛合广场跟一群陌生人跨年，冻成狗了。】
孙见微：【别翻旧账了，都是我对不起你！[滑跪.jpg]】
两人闲扯几句，到下班时间，迟滢开车离开律所，去了孙见微一个朋友开的甜品店。
每逢节假日，顾客爆满，前后好几个网红过来探店，人气一路飙高，都有代购来抢货了，主要还是售卖的甜品用料实诚，味道也很好。
迟滢过去的时候，店里的女孩子三五成群围在一起拍照聊天，收银台那排了长队，几个员工都忙得脚不沾地，帮顾客介绍、拿取、推销新品试吃。
迟滢拿出手机给老板睢筱筱弹了条消息。
没等太久，睢筱筱从外面进来，还穿着店里的围裙，热情地迎上来：“迟滢，你来啦！”
“店里这么忙，我不会打扰你们正常营业吧？”说话间，迟滢侧身避开端着托盘手持夹子的一位顾客。
“不会，都提前安排好了。”睢筱筱拍拍迟滢的胳膊，“跟我过来吧。”
迟滢跟着她去后头的烘焙室，几个师傅穿着白色工作服戴着帽子在忙活，到处弥漫着甜点的香味。
“你要学哪一款？”睢筱筱拿了本册子过来，放在靠墙的小圆桌上，招呼迟滢坐，“或者，你那边有图吗？”
“没有，我挑挑。”迟滢挽了挽耳边的发丝，笑着说，“我这方面动手能力比较差，有没有简单又好看的款？”
睢筱筱也笑了，介绍了几款，迟滢都不太满意。
“想要好看的话，确实制作起来不是那么简单。”睢筱筱说。
“唉——”迟滢托着脸叹气，手上不停地翻着册子，一眼相中了粉色渐变爱心的款式，四周点缀玫瑰花瓣一样的裱花，她眼睛亮了亮，“这个好做吗？”
“要我说实话吗？”
“……”
迟滢纠结一番，最后还是决定做她看上的那一款。
*
正式放假后，迟滢就去了许为然那，在他家办公，累了就找部电影和他一起看，看着看着在沙发上亲到一块，往往电影的后半段只能充当接吻的背景音。
每顿饭吃的都是许为然亲手做的，不用点外卖的日子真的很快乐。
就是她母亲大人那里不太好交代。
江容君打来视频电话，被迟滢手忙脚乱摁掉。
江容君于是发来一条消息：【怎么挂了？】
正在吃晚饭的迟滢撒谎道：【我在洗澡！】
江容君没怀疑：【吃晚饭了吗？吃的什么？又是点的外卖？我叫阿姨过去给你做饭，你怎么还给人家放假了呢？】
这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砸过来，迟滢应接不暇，张嘴吃下许为然喂过来的小炒牛肉，捧着手机继续打字：【吃过了。没点外卖。我和朋友一起吃的，是很好吃的家常菜，朋友自己做的。毕竟是过节，阿姨也得陪家人啊妈妈。】
许为然随意瞄了眼，一不小心就精准无误地抓到了关键词：“朋友？”
迟滢：“……”
许为然慢悠悠地说：“可以接吻的朋友吗？”
迟滢：“……”
许为然又说：“可以一起睡觉的朋友？”
迟滢持续沉默不言。
是谁说许为然老实啊，这不是挺能言善辩的吗？一套一套的小妙招，打得她都懵了。
“你听我解释。”迟滢说，“你不知道我妈妈的性格。先说我爸爸，他看着严肃，性格其实温暾好说话，我妈妈完全相反，看起来温柔，做起事来雷厉风行。让她知道我有男朋友了，肯定打飞的回来见你。你做好准备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