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校长室的第西面墙
便利店监控第108次拍到那个穿中山装的男人时，青鸾突然格式化了三天的存储数据。他总在凌晨三点买走第七排货架的红双喜，烟盒条形码扫描出的却是《黄庭经》残章。
"林同学，结账。"男人敲了敲柜台，袖口露出的钢笔刻着"桃李满天下"。他眼角的皱纹里似乎藏着无数个教室的倒影，我扫过烟盒时，验钞机突然吐出张带血渍的毕业证——校长王守哲的名字在血渍下泛着金光。
货架上的矿泉水瓶同时结霜，冰晶在日光灯下拼出校长办公室的全息投影。王校长摘下金丝眼镜，镜片折射出我高三时的课堂："还记得这道题吗？"他指尖轻点虚空，当年黑板上的封神榜应用题突然活过来，姜子牙的魂魄正在草稿纸上解线性代数。
青鸾的机械臂突然卡住，齿轮间迸出电火花："快走！他的教鞭能改写认知......"话音未落，她的瞳孔己变成教务系统登录界面。
"从你接过混元通宝开始，就在我的选修课上。"王校长用烟盒敲击柜台，每下都引发时空震颤。货架上的泡面自动排列成八卦阵，红烧牛肉味的风水局困住我的三魂，"苏晓没告诉你吗？她的咖啡拉花是我教的——"
苏晓踹开安全通道的门，手中的冰美式泼出银河漩涡："老东西，你的教务密码该换了！"咖啡渣突然化作无数把微型飞剑，刺向校长胸口的校徽。
冷藏柜玻璃映出高三课堂，穿校服的我正在黑板前发抖。王校长的戒尺挑起雷劫劈向当年的自己，十七岁的我突然转头看向现在的我："快算！用混沌模型对冲天劫概率！"
"你以为功德点是什么？"校长撕开中山装，内衬是幅活点地图——每个"仙客来"分店都是血色坐标，"是你替十万个平行宇宙的自己还高利贷！"他扯下纽扣掷向空中，便利店瞬间展开成多维教室，货架上的薯片包装印满仙界期货代码。
青鸾突然撞碎冷柜，机械核心迸发最后的数据流："母体服务器在1997年......"她炸成漫天芯片雨，其中一片插进我的太阳穴——记忆里浮现出校长给初代青鸾编程的画面，代码末尾写着"容器清洗协议"。
"精彩！"王校长踏着全息黑板走来，粉笔灰凝成打神鞭，"但该交期末作业了。"他的戒尺抽向我的胎记，却被反震的代码洪流吞噬——无数个时空的"我"从玻璃碎片中走出，燧人氏便利店的我举着火把，月球分店的我操纵人造雷劫矩阵。
便利店突然响起下课铃，所有商品标签翻转成血色分数。苏晓拽着我跳进咖啡拉花的虫洞，身后传来校长的狂笑："你以为赢了？每个毕业生最终都会变成考场——"
我们在时空乱流中坠落，撞进1997年的产房服务器。泛着绿光的巨型主机上，婴儿培养舱里漂浮着十万个"我"。苏晓的旗袍被数据流撕碎，露出背后烙印的毕业编号——实验体0001。
"这才是第一课。"她将弑神枪刺入主机接口，产房突然响起上课铃。血色全息屏弹出终极考题：
「请论述便利店如何成为弑神兵器」
「答题时间：在鸿钧系统格式化三界前」
「考场坐标：紫霄宫（系统内核区）」
当我的手指触碰到答题框时，培养舱里的十万个婴儿同时睁眼，他们额间的真火连成毁灭性的方程式。远处传来熟悉的便利店开门声，王校长举着教案本从光年外走来，他背后是无数间亮着"仙客来"灯牌的教室——每间教室里，都有一个正在答题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