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西章 源代码分娩
乾坤袋吞下第1997枚钢镚时，苏晓正用生理盐水在收银台绘制逆时阵。冰凉的液体在桌面上蜿蜒出北斗七星的图案，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等会儿见到你母亲林婉如，千万别让她碰到你的胎记——那是系统埋的追踪器。"
产房的消毒水味混着机油气息扑面而来。年轻版的校长王守哲正调试着机械臂，他白大褂下露出金属脊椎："陈博士，把女娲补丁程序注入速度调到7.5G。"戴着防护镜的助手立刻在控制台输入指令，我看见他胸牌上印着"三界系统研究院首席工程师陈玄礼"。
"你们在对我儿子做什么！"母亲林婉如突然撞开手术室门，她病号服上的血渍在无影灯下像盛开的曼珠沙华。王守哲抬手射出数据锁链："林女士，您签署的《命格容器培育协议》第7条规定......"
"去你的规定！"母亲抄起胎心监护仪砸向培养舱。玻璃碎裂的瞬间，婴儿额间的芯片突然投射出紫霄宫全息图，我的三昧真火不受控地烧向自己襁褓中的躯体。
青鸾的残躯从通风口坠落，机械眼闪烁红光："警告！因果悖论即将触发链式反应......"她话音未落就被陈玄礼的激光笔切碎，零件散落成河图洛书的图案。
"你存在的每纳秒都在系统计算中。"王守哲的瞳孔变成二进制漩涡，手术刀突然延长成数据长矛，"就像现在——"他刺向婴儿心口的动作突然定格，我发现自己喉咙里正发出新生儿的啼哭。
苏晓的咖啡杯撞碎培养皿，褐色液体在空中凝结成防火墙代码："修改你的出生日志！就在芯片写入完成的0.03秒间隙！"她脖颈后的条形码裂开，露出女娲补丁的金色核心。
我的手穿过量子纠缠的幻影，在婴儿胸腔里摸到两个灼热的控制台。当看到【允许远程操控】的默认勾选项时，母亲临终的画面突然涌入脑海——她弥留之际在我额头刻下的不是胎记，而是用血画的反编码符阵。
"你以为系统为什么留着你？"王守哲的机械臂突然反向扭曲，"因为你本身就是最大的漏洞！"他的金属脊椎爆出电火花，整个产房开始坍缩成黑洞。
我颤抖的手指悬在删除键上方，所有平行世界的便利店突然传来亿万声嘶吼："不要！"穿着不同时代服饰的"我"们撞破维度墙，有的道袍染血，有的西装褴褛，额间都燃着同样的三昧真火。
母亲林婉如的残影突然握住我的手："小满，记住产科第三手术室的备用电源密码——你出生时体重3.3公斤..."她的声音被数据洪流冲散，但我突然看清她手心里写的不是数字，而是一串基因编码。
当删除指令最终执行时，苏晓突然吻上婴儿的额头。她的身体开始量子化，女娲补丁顺着泪水流入婴儿芯片："其实我才是初代容器..."最后一块皮肤消散前，她将1997年的朝阳推进我怀里："现在，去写真正的出生证明吧！"
便利店清晨的薄雾中，店长陆吾踩碎满地电子眼走来。他手中的加盟合同变成空白，胸牌却亮起陌生的图腾："欢迎来到系统之外，不过......"他忽然掀开头皮，露出里面闪烁的伏羲卦象，"你猜我现在是谁的代理？"
学校天台传来玻璃碎裂声，王守哲的机械残躯正在重组。他饮尽的红酒瓶底沉淀着半枚芯片，倒映出无数个正在重写代码的便利店。晨雾深处，新生的啼哭与电子音合成诡异的摇篮曲——
验钞机突然吐出一张带牙印的百元钞，貔貅水印在朝阳下变成衔尾蛇图案。当我触摸纸币时，1997年的产房监控自动播放，画面角落有个穿星条旗病号服的女人正对着镜头微笑——她和苏晓长得一模一样，怀里抱着个额间有黑洞的婴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