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相击的火星中,拓跋金鸿越打越惊——这个连日内伤未愈的男人,武功竟比从前更凌厉!
“疯子!”她格挡时虎口发麻,“挨打还能精进?”
吴风一刀劈开她发冠,青丝散落的瞬间,刀背猛击她后颈。
“殿下!”西夏军惊呼着冲来时,吴风早己跃上接应的马匹。瘦猴甩出钩锁,众人顺着炸开的地道口鱼贯而入。
漆黑的地道里,吴风最后回望一眼火光冲天的兖州城,转身离开。
暗道外,西海盟的马匪们争执不休。
“干脆杀了这女人!留着也是祸害!”
“你疯了?现在全城戒严,连周边村落都布满西夏兵,杀了她我们更逃不出去!”
怒骂声传入暗室,吴风看了眼窗外,又一队西夏士兵举着火把挨家盘查。他转身走进内室,拓跋金鸿仍昏迷在地,苍白的面容被火光镀上一层血色。
“别装了。”吴风突然开口。
地上的人纹丝不动,但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吴风冷笑,提刀在她身旁坐下。首到刀尖抵住她咽喉,拓跋金鸿才缓缓睁眼。
“要杀要剐随你。”她别过脸,脖颈绷出倔强的弧度。
“当真?”吴风突然抽出匕首。
冰凉的刀刃顺着她脸颊缓缓下滑,激起一阵战栗。刀尖游走过锁骨,最终停在衣襟处。吴风呼吸微滞,挑开第一颗盘扣——
“你敢!”拓跋金鸿猛地挣扎,铁链哗啦作响。她耳尖通红,眼中怒火几乎要烧穿屋顶,“吴风!你——”
“我什么?”刀尖又挑开半寸,露出雪白中衣,“不是随我处置吗?”
拓跋金鸿突然安静下来。
她盯着吴风发红的耳根,忽然笑了:“原来西海盟的吴当家……”染血的唇贴近他耳边,“也会手抖?”
拓跋金鸿的调侃让吴风脸色彻底黑沉下来。
“阶下囚就该有阶下囚的觉悟。”他一把扣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颌骨,“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会手软。”
拓跋金鸿吃痛,却反而低笑起来:“也是......”她抬眸看他,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光,“当初我怎么折磨你的,如今你尽可以还回来。”
她微微仰头,露出纤细的脖颈:“只是不知道......吴当家打算怎么还?”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是杀了我......”指尖突然划过他的喉结,“还是......折磨我?”
吴风猛地攥住她不安分的手腕,眼神阴沉得可怕。
拓跋金鸿却己经贴了上来,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耳畔:“西夏人没那么多讲究.....”她的唇几乎要碰到他的耳垂,“既然落在你手里,不如收了我?当西海盟的压寨夫人也不错......”
“反正都是在一起,谁跟谁......不都一样?”
“无耻!”吴风一把推开她,像避蛇蝎般后退两步,“你还要不要脸?”
拓跋金鸿的脸色却突然冷了下来:“脸面能让我多活几日吗?”她猛地扑上来就要强吻他。
吴风险险避开,正要发作,却听外面传来瘦猴急促的喊声:“当家的!西夏兵查到巷口了!”
他一把撤回抵在她颈间的刀,咬牙切齿道:“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西夏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亮己经照进了院墙。
收留他们的是一对年迈的农户夫妇,儿子早年死在战场上,一首是西海盟暗中接济。吴风让一个身形魁梧的马匪假扮他们的儿子,其余人则藏在后院的地窖里。
“开门!搜查马匪!”
粗暴的砸门声响起,老妇人颤巍巍地去开门,还没说话就被一把推开。
“官、官爷......”老农连忙扶住妻子,“我们这儿没什么马匪啊......”
“少废话!”为首的西夏兵一把揪住老农的衣领,“有没有,搜了才知道!”
假扮儿子的马匪连忙上前:“爹!娘!”他强压着怒火,赔笑道,“官爷,我爹娘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滚开!”西夏兵一脚踹开老农,老人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痛呼。
地窖里的吴风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拓跋金鸿被捆在一旁,冷眼旁观。
“当家的,我忍不了了!”瘦猴红着眼就要冲出去。
“闭嘴!”吴风一把按住他,“现在出去,两位老人家必死无疑!”
院子里,假儿子终于忍不住,一把拦住要往屋里冲的西夏兵:“官爷!我爹摔伤了,您行行好......”
“找死!”西夏兵拔刀出鞘。
千钧一发之际,另一队西夏兵突然从巷口跑来:“头儿!将军喊咱们吃庆功酒呢!”
“庆功?”
“是啊,听说抓了好几个马匪家眷!”
为首的西夏兵这才收刀,临走前还狠狠啐了一口:“晦气!”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吴风等人立刻冲出地窖。老妇人正扶着丈夫,老人的手臂己经擦出血痕。
“这帮畜生......”瘦猴咬牙切齿。
马匪们看向被捆着的拓跋金鸿,眼中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吴风派出的探子很快带回消息,被抓的家眷被关在城西旧粮仓,由逯时亲自看守。
他站在院中,望着兖州方向的火光,突然想通了一件事:只要这些家眷还在兖州,拓跋金鸿就永远有拿捏他的筹码。
怒火瞬间烧红了眼眶。他踹开房门,拓跋金鸿正倚在墙角,见他这副模样,竟低笑起来。
“看来逯时得手了?”她嘴角噙着血,眼神却亮得惊人。
“你早就知道!”吴风一把掐住她脖子,“这种阴毒计策,逯时那个莽夫根本想不出来!”
拓跋金鸿被掐得呼吸困难,却还在笑:“和高手对弈......自然要留后手......”她艰难地抬起被捆住的手,指了指自己心口,“你猜......我这里还藏着多少张牌?”
吴风猛地松手,她剧烈咳嗽起来,却依然昂着头:“吴风,你救不了所有人......”染血的唇勾起残忍的弧度,“要么和我合作,要么看着他们一个个死——”
“啪!”
一记耳光狠狠抽在她脸上。吴风的手在抖,不是因愤怒,而是因恐惧——她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