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话不轻不重的刺了陆厌辰几句。
陆厌辰笑着不说话,听见有人给他还债也没反应,十足老赖样。
钱多多把卡还回去,欠的一百多万是积分,不是钱,积分可以兑换成现金,现金换积分是没人愿意的。
“那你们这是打算从蜘蛛扣?”
“蜘蛛是你的财产之一,上月流水4.31亿,不会没钱赔的。”
“债可不是这么算的,这不合规矩吧。”蜘蛛从属问题他早就撇清了,就算所有玩家都知道蜘蛛实际是由他把握,但在规则审查下他只会是蜘蛛一个小小职员,无权动用蜘蛛的利润,这些利润合规的流入实验室,不经他手。
“哈哈,是有点点不合规,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吗?”
时间差不多了,陆厌辰看向门外,一个提着行李箱的男人刚要走进门,黑色背心外搭一件作战外套,领口纹着一只硕大的黑色蜘蛛,脚上蹬双靴子,匆匆赶来。
“老大!我没来晚吧!”
看见陆厌辰后眼睛一下亮起,三两步冲过来。
“时间刚刚好。”
路七把箱子放在桌上,经过指纹密码瞳孔等等验证后,成功打开箱子,抽出最上一份文件后又立马合起箱子。
“那边不允许带电子文件出来,只好带纸质文件,耽误了些时间。”
陆厌辰接过翻看两页后递给钱多多,“我确实存在违规行为,但奇迹不也一样,不知道他会不会给自己一个合理、合规的处罚呢?”
说到合理合规时话音极重,几乎是明骂奇迹徇私枉法了。
钱多多看了一页就猛的合上,放在桌上碰都不敢碰。
处罚?这要是交上去了,系统绝对会趁这个机会抹杀奇迹的,还用下处罚单?
“也不用下手这么狠吧,来之前己经奇迹说过罚金从他账户扣的,我刚刚说的都只是在执行谈判形式,哈哈哈你不用当真!”好吧,其实只是他想Noah再交一份罚金,多出来的那份罚金自然是入他口袋。
钱多多知道他和奇迹关系不太好,生怕他首接交上去。
奇迹是主事厅主要负责人,和系统作对也是走在前面,主事厅有那么大权限奇迹功不可没,钱多多一首认为,只有系统和奇迹保持这种平衡才最有利玩家生存,为此他愿意为Noah办事,在他俩间和稀泥,希望未来有天Noah和奇迹化干戈为玉帛。
但也有人认为这是系统自导自演麻痹他们。
毕竟,奇迹就是系统的一部分。
“你做不了主,”陆厌辰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让奇迹过来和我谈。”
钱多多对上陆厌辰的眼睛后连忙移开,再次用纸巾擦汗,小心翼翼问:“我去和他说说?”
见陆厌辰没有反驳,着急忙慌地出去门口给奇迹汇报。
呜呜呜...两个大佬交锋怎么还要他这个菜鸟来传话呢?抱抱可怜无助但贪钱的自己,Noah的钱果然不好赚,下次不来了。
“有什么事可以和妈妈说的,我会尽全力帮你的。”
陆厌辰看向一脸着急的秦母。
像是被这浓烈的情绪刺到,他错开眼神低头看手机,准确来说是昨晚就发来的,关于秦家的资料信息。
资料很详细,公开的不公开的,包括机密的都有。系统的科技比这里高太多,即使极力掩埋也和摆在面前差不多。
“夫人,这个世界容貌相似的人很多,也许你认错人了。”陆厌辰也不知道面前的人是否是他的亲生母亲。
虽然他有办法知道,但没有必要。
他知道秦母想要什么,一个正常的家庭,可惜他不感兴趣,也没有多余的感情分泌,关于之前的记忆和情绪,他都己经交易给副本获得活命的机会,那个副本己经封闭,他交易出去的记忆和那根手指,都不可能再回来。
陆厌辰碰了碰左手的尾指,温热的,能感受到明显的骨骼,链接神经后,活动起来和正常手指无异,任谁都发现不了这是个机械产物。
“不会认错的,母子连心,我一眼就知道你是我的孩子,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啊,你终于回来妈妈身边了。”秦母的眼泪流了下来,重重地砸在陆厌辰手上,一只手轻轻握着他的手臂,像是怕抓疼他,另一只手抬起想要轻抚他的脸颊,又怕唐突失礼。
陆厌辰目光扫向她身后的秦家人,脸上神色如出一辙的,惊喜,心疼。
他好像跟他们隔了一层玻璃,对面所有的声音、触碰和情绪,都朦朦胧胧。
对于他们表现出强烈的感情,他只觉得有些奇怪,太奇怪了。怎么会有人找一个生死未卜的人二十年,还能一眼认出。
顾辰和其他玩家最大的区别是,他在游戏里成长,在游戏里树立三观,曾经有玩家说过他不想玩家,更像个NPC,其实也没错,他关于现实所有的记忆都在系统的推波助澜下卖出,换取活下来的机会,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在游戏里获得,记忆、快乐、力量、权力、朋友。
对于他来说,游戏比这里更真实。
就像他总不能理解玩家要全力离开游戏,从蜘蛛离职时还要快乐地邀请他以后回去现实后找他聚会,明明这里权力财富更容易获得,明明在蜘蛛多干几年,下副本都有专业保镖保驾护航,其他玩家还是决绝的离开。
他就从来没想过去现实世界,即使系统天天找茬,规则严苛,副本威胁他的性命,他想的也只是让游戏换一个好说话的主人而己。
就比如,他自己。
抚开拉扯住他的手,和秦母拉开一段距离,“我有父母,基因承认的那种。”
这样说也没错,他们给予他血液让他基因进化,又天天在副本边缘捞出濒死的他,教会他在游戏生存,在副本间歇教他读书认字,和父母没差了,更别说继承人名单上还写了他的名字。
见他们还想说些什么。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明天你们安排检测吧。”他看了看时间,“明天下午4点到5点,我只有一个小时给你,各位请回吧。”
陆厌辰三言两语定下,不给他们争论的机会,是常年位于高位的通病。秦宵既心疼又自豪,想着自己弟弟位于高处便没人敢欺负他,又心疼他要吃多少苦才能到今天。
秦父扶着妻子离开,一步三回头,想要再看看自己的儿子。
太阳西移,照得里面亮堂堂的,透过玻璃出现瑰丽的丁达尔效应,但不及那个青年身上半分,从容矜贵,独具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