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教习场发生的事情还是传到了皇后和各宫嫔妃的耳中。
“哼,这个林常在,还真是胆大妄为,竟敢妄议皇后娘娘您,简首不知天高地厚!”
凤仪宫内,贴身大宫女红拂,瞧了一眼正慵懒倚在榻上,悠然品着香茗的宁皇后,满脸愤愤不平的道。
宁皇后闻言,轻轻放下手中的香茗,拿起丝帕优雅、缓缓地地擦了擦嘴角:
“这个林常在,自幼娇生惯养,行事说话一贯不过脑子,不足为惧。倒是这个月答应……一个小小的奉议郎庶女,竟有这般胆量,着实出乎我的意料。”
宁皇后想起选秀时,被陛下当场维护的白月铮,眼中闪过一丝隐晦不明。
“这个月答应绝非寻常女子,若是……本宫倒不妨助她一臂之力。”
李贵妃和萧贵妃的恩宠,也该有个人来分一分了。
身为皇后,统摄六宫,她最忌讳的便是后宫之中有妃嫔独得圣宠,一家独大。
陛下乃天下之主,后宫佳丽如云,雨露均沾,方能维持后宫的平衡与安稳。
红拂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可是,老爷不是特意让二小姐进宫来协助娘娘您吗?既然如此,娘娘为何……”
宁皇后轻轻摆了摆手,打断红拂的话:“锦姝与这林雪儿不过是半斤八两,她……估计也是被父亲和母亲娇纵坏了,养成了这莽撞跋扈的性子。就她那点本事,如何是李贵妃和萧贵妃的对手?!”
“那……”
红拂欲言又止。
宁皇后轻轻抬起眸子:“既然父亲将她送进宫中,那本宫便也只能拼尽全力护她周全。”
“陛下那边,本宫亦会想办法让她侍寝,至于其他的……”
宁皇后又端起桌上的香茗,轻轻抿了一口,将未说出来的话吞回腹中。
贴身大宫女了然地轻轻点点头,也就不再言语。
棠梨宫内,偏殿。
青瓷碎片散了一地。
宁锦姝坐在桌子旁,满面怒容,胸口剧烈起伏着:“想不到她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本贵人。皇后当得这般窝囊,连一个小小的贵妃都惧怕,也难怪父亲要将我送进宫中。”
一旁的大宫女珠儿,听到这话,脸色骤变,急忙上前,伸手捂住她的嘴:“小主,快别说了!这话要是传出去,不仅会伤了您和皇后娘娘的姐妹情分,更是大不敬之罪,稍有不慎,便会被扣上以下犯上的帽子。”
“若是被有心人听到,那可就麻烦了,定会连累小主以后的前程!”
宁锦姝一听,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可还是梗着脖子,扒拉开珠儿的手,嘴硬地道:“怕什么,这可是在本小主的殿内,若是有哪个敢吃里扒外,本小主绝不轻饶。”
说罢,眼神狠厉地扫了一圈屋内的两个婢女和太监。
婢女和太监闻言连忙低下了头,瑟瑟发抖地站在那儿。
珠儿既着急又无奈:“小主……”
“行了,本小主心里有数。”
宁锦姝不耐烦地打断珠儿的话,眼神中又闪过一丝狠厉:待她生下皇子,定要一雪昨天之耻辱。
与此同时,瑞华宫一片奢华。
萧贵妃身着锦绣华服,慵懒地倚在贵妃榻上,轻轻抚摸着怀中那通身雪白的波斯猫,缓缓开口:
“这个月答应,或许是个可用之人。翠儿,你去将本宫的那对翡翠镯子拿出来,送到凝香宫月答应那儿,就说是感谢她上次送的那梅花簪。”
“是。”
贴身大宫女恭敬地应了一声,莲步轻移,转身到库房去将那对镯子取了出来,而后前往凝香宫。
“这是咱们娘娘为感谢月答应上次送去的梅花簪,特意命奴婢送过来的一对翡翠镯子。”
翠儿站在凝香宫偏殿内,微微扬起下巴,斜睨着白月铮,一副施舍的模样,高傲地说道。
身旁的春茗一脸怒色,想要上前,白月铮却一把拉住了她,轻轻地摇摇头。
她几步上前,微微一笑:“如此,便谢谢娘娘了。既然娘娘有心,臣妾便恭敬不如从命!”
说罢,便示意春茗上前接过镯子。
“小主,你为何要阻止奴婢?她一个奴婢,也配在小主面前摆出那副模样。”
春茗盯着翠儿远去的背影,愤愤不平地说道。
“萧贵妃正得宠,她作为萧贵妃身边的大丫鬟,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咱们初入这后宫,根基尚浅,又无强大的靠山庇护,凡事都得小心,尽量保持低调,不可轻易树敌。”
白月铮目光望向远处错落有致的宫阙,缓缓说道。
“咱们只需尽心尽力做好自己份内之事,其他的纷纷扰扰,暂且不必理会。”
“如今萧贵妃此举,怕是想要将我拉进她的阵营之中,那我就……暂且将计就计。”
“是,小主,奴婢明白了。”
春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中的怒火也平息了些许。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白月铮便将全副身心都投入到了宫廷礼仪学习之中。
她心中明白,想要在这后宫之中站稳脚跟,这宫廷礼仪是必不可少的通行证。
她每日天还未亮,便起身刻苦练习,一招一式,都反复揣摩,精益求精,因此也得到了教习嬷嬷的一致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