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喜认为,席佔包括他的父母,没一个正常。
好好的大少爷,为什么要答应对她负责。
她不提见家长,席佔也不提,原来双方家里人都是这么一言难尽。
施喜憋不住要吓哭了,起身道,“阿姨麻烦您让人把我送回去吧。”
不说打车的问题,光是走出庄园,施喜认为走半个小时也不见得能走出去。
罗美贤生气了,“不送,你想走,自己走出去吧。”
说完,罗美贤提着折扇走了。
施喜无助捂脸,石像般半晌纹丝未动。
等她调整好情绪,才看了眼手机,席佔没给她回电话。
她拉出席蓓的号码,打了过去。
嘟嘟两声过后,席蓓的声音如同做贼一般。
“喂,小喜啊,你等我一分钟。”
施喜等着,席蓓那边说好了,她才说话。
“蓓蓓,你不是说,你家是小康家庭吗?”
电话里头,席蓓尬笑了两声,“嗯……就是小,小康啊。”
施喜嗓音哽咽,“骗我,你们都骗我,席佔在哪?”
席蓓为了接电话特意跑到屋外走廊,扒着窗子瞧里面一堆人围着堂哥开批斗大会。
她安慰施喜,“你别急,堂哥等会才能接电话,好宝宝等一等他,真不是他不理你。”
而是理不了。
话一说完,电话嘟嘟的,席蓓看了眼通话界面被挂了。
她叹了口气,蹑手蹑脚回到屋内。
席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坐在正中间,贺芊就坐在老太太旁边。
剩下的是大伯,还有她们一家。
席佔孤零零坐在单人沙发上,双腿交叠只字不言的状态保持了几个小时。
席蓓对着他打手势,男人眼珠转了转。
清了嗓子道,“时间不早了,祖父祖母早点休息,我老婆还在等我,孙子先撤了。”
席老爷子一看,说了这么半天,席佔是半点没听进去。
“你是非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不可了?”
席佔己然起身,拎着外套,身形一滞。
“我不和她在一起,难道和您在一起?这不好吧,祖母也不能同意。”
席老太太瞪了他一眼,指着他骂,“混账,有你这样当孙子的?拿祖父祖母开涮。”
席佔不反驳,笑面虎一般,扫了贺芊一眼。
只一眼,贺芊打了个哆嗦,他的眼神过于冷冽。
席佔没在顶嘴,按耐住性子,提腿向外走。
席老爷子再度喊话,“今天你敢踏出去半步,席家的一切都跟你无关,你不要,所有的都给霍言继承。”
席佔又停下,没回头,“稀罕你那两毛钱。”
他走了,席蓓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家祖父。
再看看大伯,脸上并无异常。
然后瞥了两眼自家父亲,脸上写满了开心。
她坐不住了,站起来提高嗓门,“爷爷你老糊涂了,要把家产留给我爸的继子,堂哥才是您亲孙子,再不济,还有我呢。”
席蓓实在不能理解,这老头脑袋里想什么。
她爸席缙在她亲妈病逝之后,续娶了新老婆霍北月。
带了一儿一女来席家,男孩改名叫席霍言,女孩叫席芙莹。
当着众多长辈,一旁的席芙莹敢怒不敢言。
席缙当即站起身,啪——
清脆一声响,给了席蓓一巴掌。
她头一歪,瞪着平日里对她百依百顺的父亲。
“你动手打我?”
席缙怒道,“那是你祖父,我的父亲,你是晚辈,一点家规没有了,顶撞祖父。”
席蓓怒气上头,一句话也不想和这群迂腐的人说。
撞了席缙手臂一下,捂着脸跑了。
到了外面,席佔还没走,和亚北站在一起。
亚北道,“亚思说,罗总把老板娘接到怀瑾了。”
席佔口鼻处呼出浓浓白烟,浅眯眸,然后白薄的眼皮一掀。
“你说她,会不会顶不住压力,要跟我离婚?”
亚北哪儿知道,只答,“您自己设计的,要对自己有信心。”
不控制贺芊,不就是为了让她来告状。
“窗户纸捅破了,就算老板娘想离婚,您也可以挽留啊,实在不行……”
亚北欲言又止,席佔问,“不行什么?”
亚北无耻地笑,“不行就……您就耍赖皮,不离,她能把您怎么着?”
他接着说,“您帅气多金,老板娘怎么可能想跟您离婚,只有脑子不正常的女人才会放着好生活不要,非去过苦日子。”
席佔纤长指尖夹烟,头疼的厉害,抬头在太阳穴揉按了几下。
“赶紧去接你老婆吧,在电话里都要哭上了。”席蓓打断他们的‘密谈’。
席佔抬眼看过去,不禁眉心蹙起。
“被打了?”
席蓓白白净净的脸上顶着鲜红掌印,不要太明显。
她咧嘴一乐,“帮你义愤填膺了两句,戳破了别人的孝心,挨了一巴掌,多大点事儿。”
席蓓上车,“我也去看望一下大伯母,想她了。”
她亲妈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是罗美贤带她的。
平日里跟罗美贤比较亲近。
亚北开车,载着一对难兄难妹到了怀瑾。
施喜不敢乱走,一个多小时,来在露台,现在还在那里。
只是坐着快要睡着了。
身子往后一仰,重心失衡的一刹那,她倏地睁眼。
溜圆的黑色眸底映入男人英挺有棱角的俊脸,他眉目深邃,仿佛一场突然降临的暴风雨,把她头脑淋了个清明。
施喜愣了几秒,对他拳打脚踢。
“离婚,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打离婚证。”
前面,施喜闹他,席佔任她发泄。
可当听到她说离婚,温情的眉眼一下冷了下来。
他抓住施喜两条细腕儿,下半身控制住她乱踹的小腿儿,把人压在躺椅上。
施喜的手被举过头顶禁锢,“放开我,你骗我,你家没一个正常人,我惹不起你们。”
“不离。”席佔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我对你好,对你好还不行吗?”
施喜乌黑的长发被压在身下凌乱不堪,眼尾透明液体断了线的小珠子般啪嗒啪嗒往下滑。
“不好,我们不合适,试婚就试到这儿,当初你答应我的。”
两人之间距离不过三指,席佔轻哼,呼出灼热的气体打在她的乌睫。
他说,“不能哦,你是我老婆,我不答应就不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