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佔略微轻浮的语气,令施喜倍感不适。
他怎么这样?
“你耍赖。”她边哭边喊,委屈极了。
“我没有。”席佔一口否决,“喜喜自己送上门来的,又是要我负责,我全听了,才三个月就说离婚,有没有考虑过一个三十岁老男人即将失去老婆的心?”
施喜:“……”
是她的错?
她的哭声忽然断了,紧着眨眼想看清上方男人的表情。
“我接受不了,你的家人也接受不了我,我们互相不接受,勉强在一起只会不愉快。”
“你和我结婚,我们在一起,我们不用他们接受。”席佔固执的不行,“你只需要慢慢爱上我,坚定地选择我……”
他想说,只要她不退缩,一切都不是难事。
偏偏施喜的性子像只蜗牛,雨后放晴就出壳放出触角探探,有人碰一下就缩回去。
三个月,他觉得她越来越需要她了。
可还是不能让她非他不可。
他不怪她,只心疼她形成这样性格的原因。
没有人想做这样的人,是因为没人给她做靠山,没有底气才会胆小怕事。
“不要。”施喜显然听不进去,犟脾气上来了。
“麻烦你为我考虑考虑,我就是个普通人,我是想找个条件好一点的丈夫没错,可我没想过找你这种,上流社会的规则我不懂,更不想懂。
你也不可能纡尊降贵放弃大好人生,陪我过普通人的人生,没有人会喜欢向下兼容的,我们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好吗?我有自知之明,你也要接受现实,就是我们不合适。”
坚持和他在一起就代表,她要单方面忍受席佔家里人的冷嘲热讽,和无厘头的要求。
她没有受虐倾向。
更不想自己的人生和戏剧一般起起伏伏。
席佔想从她的表情中找出一丝撒谎的痕迹,可惜这些话她是发自内心的。
“施喜。”他咬重发音,“就不能为我坚持一次吗?”
施喜终于能看清他的脸,她看到他的受伤。
她体内的五脏六腑也跟着一起绞着疼。
“如果我是你,我不可能为了一个穷小子,跟家里人对着干,更不可会强行拉不是一个世界人求他为我同频。”
席佔听明白了顶级犟种的发言,死活不愿意。
他生气,懊恼,愤慨……
种种情绪交织在胸腔,往上滚啊、涌啊,想要一股脑儿喷薄而出。
左手控制着施喜的两只手,右手去撕扯她的衣服。
这一刻理智和教养,他一点也不想要了。
面对自己力量和身体强壮数倍的成年男人,施喜就像一只随时可以任人踩碾的弱小蚂蚁。
抵抗、挣扎全是徒劳。
席佔胡乱吻她,喘声道,“宝宝,我再告诉你一次,主动送上门的猎物,不能轻易退出,记住了吗?”
他眼底一片猩红,施喜害怕他这副模样。
“你妈随时会过来,你疯了吗?”
席佔不管不顾解开腰带,左右望了两眼,做贼似的。
“放心,她不会。这里大的要死,好几层呢,她很懒的,你不了解她。”
施喜别过脸,闭上眼睛,抑制着表情,像条死鱼完全不给席佔任何回应。
露天的露台,室内中央空调的冷气往外冲,室外热浪狂野往里扑,一冷一热交缠中和。
药田里知了声声,叫啊、吵啊,盖过女人的啜泣。
挂在墙上的钟表指针,过去了三十多分钟。
不远处,忽然传来高跟鞋走动的声音。
施喜泪眼涟涟,求他别再发疯了。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席佔开嗓,“妈,等会再过来。”
施喜大气不敢喘,完全料不到他会主动提醒罗美贤。
罗美贤甚至不用抵达现场也能猜到。
施喜一张脸红的滴血,而后走廊回荡罗美贤轻盈笑声。
“给妈造个大胖宝宝。”
施喜吞咽口水,好想把自己呛死。
她身上的人,得了鼓励,攫住她小巧下巴核。
“听到了吗?她不阻止我们在一起。”
“我跟我妈关系好,她会爱屋及乌的,虽然她脾气怪了点……”
施喜黑色瞳孔无措地颤抖。
那不叫怪了点,那叫非常怪。
“她今年西十七了,看着很年轻,接受新鲜事物也很快,我知道她接你过来,可能说了一些让你匪夷所思的话,那是她和席家人的仇怨,不过那不重要,你也不用理她。”
施喜抓着发根,脑袋混沌成一团浆糊。
五分钟后,她穿好衣服,抱腿蜷缩在躺椅。
席佔喊好了,罗美贤才慢悠悠走过来。
他衬衫敞着,脖颈上有施喜抓得道道红痕,脸上也有细微的挠伤。
罗美贤在鼻子前挥挥手,嫌弃地撇嘴。
目光落到可怜如鸡的施喜身上。
“这孩子,贪财好色的心不怎么强烈,性格还是个小软蛋,你怎么教的?”
席佔闷不作声,他能怎么教。
说重点怕她哭,心疼还来不及,训是不可能训的。
罗美贤的高跟鞋敲了两下地板,慵懒地啧了声。
“这样吧,你去替我上几天班,我帮你调理调理老婆。”
闻言,施喜猛地抬头,对上席佔半阖的冷眸。
她用眼睛无声地乞求,不要把她给恶毒婆婆带!
“成交。”席佔蹲在她面前,“放假这段时间,我们住在这里,我去帮忙妈工作几条你,你好好接受培训。”
婚是不可能离的,拔苗助长也未不可。
施喜疯狂摇头,“不要,不要,你妈妈要我杀人,我不杀……”
席佔被她这副可怜模样逗笑,“不会的,她开玩笑的,你能杀谁,我家的老头老太太可比你厉害多了,你太瞧得起自己了,凭你不和我离婚这点,气不死他们。”
顶多会让那二老不顺心几天。
罗美贤捂着嘴笑个不停,“她好傻……”
施喜瘪嘴,感觉被这一对母子耍得团团转。
又传来一阵踩踏地砖的哒哒声,席蓓人没到,声音先到。
“嫂嫂,我来陪睡的,今晚你和我睡。”
“不可能。”席佔急了。
席蓓人到了,呼哧呼哧喘个不停,“你说了不算,嫂子说了才算。”
施喜眼睛飘了一圈儿,这三个人,和她相处最久的就是席蓓了。
“嗯,我要和蓓蓓睡。”
你被开除床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