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人坐在枫华居的小包。
菜上齐了,施喜心不在焉地托着下巴。
西个人只有一个人性格跳脱,席蓓见冷了气氛,主动道,“你们两这个婚结的有点潦草,酒席暂时办不来,最起码哥你应该带着小喜见一见身边的朋友,避免以后出门在外有人不认识嫂子。”
之前她从没想过提这一茬,现在席家那群老古董都知道了。
再继续拖下去,时间久了只会让施喜感觉不受重视。
她帮堂哥推动施喜主动融入到他们的圈子里来,很有必要。
桌子下,施喜软软的小手被席佔握着,男人忽而盯着对面笑出声,“谁告诉你,我们暂时办不来酒席的?”
“……”宋墨察言观色,“办呗,你的份子钱,我提前八百年准备好了,等着当伴郎等红了眼。”
施喜的听力被他们的对话内容拉回来。
“你等着,我回去就通知罗女士去算命先生那,算日子。”席佔边说边笑,似乎对宋墨的份子钱势在必得。
施喜纤细的手指被他把玩揉按,突然插话,“为什么要办那种繁琐的事情啊,我不喜欢。”
席佔默了默,就知道犟种肯定有自己的主意。
他乐呵着说,“因为别人有的,我也要有,你不给就是不重视我。”
席蓓正举着茶杯,闻言,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妙啊,妙。”她举起大拇指赞不绝口,“小喜,有我堂哥这么爱撒娇的老公,是你的福气,你得惯着他,一把年纪找了个媳妇儿,太不容易了。”
施喜不想聊这个话题,话锋一转,“徐海强死了。”
大家都没有想提起这件事,怕伤到她。
她自己冷不丁提起来,宋墨神色一秒正经,律政人的精气神儿油然而发。
席佔敛了眼尾笑意,长指捏起茶杯抿了几小口,“死有余辜。”
施喜刚刚出神是因为忽然想起,那天席佔冲进房间,事后说了一句话:“别怕,他不能死在这儿,也活不了几天了。”
还有另外两个人在场,施喜欲言又止。
接着西个人陷入古怪的沉寂中,房间内只剩下针落可闻的筷子碰撞声。
传谣的事儿,施喜没提,宋墨虽然很想再赚席佔一笔,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他做律师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有遇到这种事情的女孩子一时冲动来咨询的,过后平静下来又选择息事宁人的。
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自身思想不够强大,总是被奇葩的家人扯后腿。
不管是被侵犯,还是被造黄谣,大家都谈性色变,尤其是年纪大的亲朋好友,还有思想落后的年轻兄弟姐妹,觉得这样的事情上法庭公之于众,就是丢人,应该捂着才对。
不管是迎难而上,还是冷处理,把委屈咽进肚子里,都是当事人的权利。
酒饱饭足,施喜趁着席佔上卫生间的间隙,主动和宋墨交换了联系方式。
宋墨脸上像焊了笑脸,“小嫂子有事情尽管找我,免费服务。”
席蓓叼着牙签,嗤了声,“别信他,他黑着呢,不然为什么叫宋黑,就是昧着良心赚钱。”
宋墨转头面向她,脸立即拉下来,“别造谣,小心我起诉你。”
席蓓给了他一个大白眼,“黑bro,你敢吗?”
宋墨抱上席佔这条大腿才不会轻易松口。
“你看你浑身上下有一点淑女气质吗?小心找不到老公,嫁不出去。”
宋墨气急败坏,席蓓倒是乐得花枝乱颤,“感谢你的祝福,你可真是个大好人,正好我还不想嫁人呢,老公那东西没有才能延年益寿。”
她是首女,但对男人也提不起来兴趣。
从小看大伯母失败的婚姻,还有她去世的妈妈,她爸己经快要忘记她妈妈了。
身边的前车之鉴,令她对婚姻没有丝毫向往。
两人吵得有来有去,施喜默默扯了纸巾擦嘴。
视线穿过中式花窗纹路投向湖中央的交颈鸳鸯身上,做动物真好啊,不用担心世人的眼光,只需要管能不能吃饱繁育后代。
亚北取来了席佔的车。
准备上车之前,施喜敲了敲主驾车玻璃,玻璃窗降下,“你吃饭了吗?”
亚北心虚地抬手蹭了两下鼻子,老板娘背后阴着一张鬼脸。
“吃,吃了。”他突然口痴,“我在大堂吃的,劳您惦记。”
亚北吓得不轻,施喜好像也端详出来了,转身过去拽着席佔胳膊上车。
把人高马大的男人塞到车内,关上车门。
施喜一下扑到他怀里,有真心依恋,也有假意作势要哄他。
“我怕亚北没吃饭,会饿得头晕眼花把车开下水道去。”
在罗美贤把她接到怀瑾之前,席佔对她脾性巨好。
自从他们开始吵架,这人就阴晴不定,时常要打雷下雨。
她越来越看不懂席佔了。
怎么会有人这么割裂。
“回公司。”席佔音色闷顿,任她抱着,没别的回应。
午休时段,到写字楼内部,没碰上几个人。
很符合施喜的心意,不想来这里,但席佔不容分说就强行给她带上来了。
办公室茶桌上,备好了水果、坚果,造型可爱甜甜的小蛋糕。
席佔指着桌子上的一堆,“够你无聊在这啃一下午了。”
施喜卸下所有防备,表情慢慢归于寂寥。
“你是不是也知道了,朋友圈传得消息。”
“知道,怕你心情不好,一个人乱想。”席佔支着长腿,逆着光站于她面前,“不怕的,一切有我。”
施喜精致的面容躲在阴影里,“没怕,我自己可以解决,让我自己来。”
她是个上完研究生的成年人,并不是迟缓发育的废物。
“有你,还有蓓蓓支持我,我会很有动力。”施喜微微一笑。
从前她不反抗,是因为没有人肯信和支持她,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过得一天比一天不开心。
如果有人能坚挺她,谁也不会想被一群人欺负的。
身材颀长有型的男人半弯下腰,唇角荡起笑意,漫画般的手掌落于她发顶轻缓揉弄。
“孩子终于肯长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