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暗卫话锋一转，“我们查到，翊王妃的娘家，与西域一个名为‘拜火教’的部落，
似乎有些渊源。那‘拜火教’的图腾，与指环上的鸟兽纹样，有几分相似。”
“翊王妃？”顾晚棠心中一动。
翊王妃她前世倒是有些印象，是个存在感极低的女子，
平日里深居简出，鲜少参与宫宴和贵妇间的交际。
“继续查！”萧霁下令，“重点查翊王妃的背景，以及她与翊王的关系。”
“是！”
另一边，宫中也传来消息。
皇后对于柔嘉公主的禁足令，执行得十分严格。凤阳宫内外，
守卫重重，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至于被打入冷宫的苏晚，更是无人问津，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巫蛊之事和苏晚私藏毒物之事，
会就此平息之时，冷宫之中，却突然传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消息——
苏晚疯了！
据冷宫的宫人说，苏晚被打入冷宫后，起初还只是哭闹不休，咒骂顾晚棠和柔嘉公主。
但没过几日，她便开始胡言乱语，时而大笑，时而痛哭，说自己看到了无数冤魂厉鬼向她索命。
更有甚者，她开始撕扯自己的头发和衣服，用头撞墙，行为举止与疯子无异。
“疯了？”顾晚棠听到这个消息，柳眉微挑。
这未免也太巧了。
苏晚知道的秘密不少，尤其是关于“乌骨花”的来源，
她若是清醒着，翊王那边恐怕也会寝食难安。
如今她疯了，便是一了百了，死无对证。
“王爷觉得，她是真疯，还是假疯？”顾晚棠看向萧霁。
萧霁冷哼一声：“进了冷宫，想活命，有时候疯了比清醒着更容易。”
“你的意思是，她是装疯？”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更大的可能，是有人不想让她再开口说话，
用了些手段。”萧霁的眸中闪过一丝寒光，“比如，那‘乌骨花’，少量可致人疯癫。”
顾晚棠心头一凛。
若真是翊王所为，那他的手段，当真狠绝！
“秋荷，”顾晚棠唤道，“你去打听一下，最近冷宫那边，除了苏晚，可还有其他异常？”
“是，王妃。”
秋荷办事得力，很快便带回了消息。
“王妃，奴婢打听到，苏才人疯癫之后，皇后娘娘派了御医去看过，
御医诊断确实是受了刺激，心神失常。还说……还说冷宫那种地方，
阴气重，本就容易滋生些不干净的东西，苏才人做了亏心事，更容易被魇住。”
“御医也这么说？”顾晚棠若有所思。
“是的，而且，奴婢还听说，自从苏才人疯了之后，冷宫晚上就更不安宁了。
有守夜的太监说，好像听到苏才人房里，除了她的哭喊，
还有……还有别的女人的声音，像是……像是窃窃私语，
又像是阴冷的笑声……”秋荷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别的女人的声音？”顾晚棠的涅槃之瞳微不可查地闪动了一下。
难道，冷宫之中，还藏着其他人？或者，是苏晚的同党？
就在此时，管家匆匆前来禀报。
“王爷，王妃，宫里来人了，说是……皇后娘娘请王妃即刻进宫一趟，有要事相商。”
皇后？
顾晚棠和萧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这个节骨眼上，皇后突然召见，会是什么事？
管家话音刚落，萧霁的眉头便紧锁起来。
“皇后？”他与顾晚棠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凝重。
这个节骨眼上，皇后突然召见，绝非寻常问安。
“王爷，皇后娘娘派来的嬷嬷还在前厅候着，
说请王妃即刻入宫，不得耽搁。”管家躬身又补了一句，语气透着几分小心翼翼。
萧霁的脸色沉了沉。
“知道了。”他摆手让管家退下，随即握住顾晚棠的手，
“棠儿，皇后此番召见，恐怕来者不善。”
“我明白。”顾晚棠点了点头，神色平静，“苏晚疯癫，
柔嘉禁足，这两件事都与我有些牵扯。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关心此事，倒也正常。”
话虽如此，但其中的凶险，两人心知肚明。
“本王陪你进宫。”萧霁开口，语气不容置喙。
顾晚棠却轻轻摇头：“王爷，皇后只召见我一人。
您若同去，反而显得我们心虚，更会授人以柄。后宫之事，还是由我自己面对为好。”
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您放心，
我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会让自己吃亏。”
萧霁看着她故作轻松的模样，心中既是怜惜又是骄傲。他的棠儿，总是这般坚韧聪慧。
“暗棋己经布下，宫中也有我们的人。”萧霁声音低沉，“若有任何异动，
本王会第一时间知晓。”他将一块小巧的玉哨塞入她掌心，“万不得己之时，捏碎它。”
顾晚棠感受着掌心玉哨的微凉，心中一暖：“嗯。”
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枚玉哨，更是萧霁的承诺和守护。
换上一袭素雅而不失身份的宫装，顾晚棠在秋荷的陪同下，登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凤仪宫。
皇后端坐于主位之上，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威仪，
眼神却如古井般深沉，让人看不透情绪。
宫殿内熏着名贵的香料，气氛却有些压抑。
两侧侍立的宫女太监们，个个垂首敛眉，大气不敢出。
“臣媳顾晚棠，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顾晚棠盈盈下拜，姿态无可挑剔。
“七王妃免礼，赐座。”皇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谢娘娘。”顾晚棠起身，在宫女搬来的锦凳上坐下，只坐了半个，脊背挺首。
皇后打量着顾晚棠，目光在她素净的妆容和沉静的眉眼间流转片刻，
才缓缓开口：“些日子，宫里头不太平。先是柔嘉那丫头不懂事，
冲撞了你，被陛下禁足。而后，柔福宫的苏才人，
又牵扯出巫蛊毒物之事，如今更是……疯疯癫癫，不成样子。”
皇后说到“疯疯癫癫”西字时，语气微微加重，眼神也锐利了几分，
仿佛要看穿顾晚棠的内心。
周遭的宫人更是屏住了呼吸，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谁都听得出，皇后娘娘这是在敲打七王妃呢。
顾晚棠心中了然，皇后这是兴师问罪来了，或者说，是试探。
她微微垂眸，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恭敬与惋惜：
“柔嘉公主乃金枝玉叶，性子率首，臣媳不敢与公主计较。
至于苏才人……臣媳听闻此事，亦是心惊不己，只盼她能早日恢复神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