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丁队伍也就十支鸟铳,还是在县衙有过记录,受县衙监管,每年都得许多孝敬才好保留。”
李廷小声说完,惊讶于自家少爷怎么有这么大胆子。
张鼎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他前世查资料知道清朝中期民间火器数量可不少,这样火器工匠的数量自然不会少,没想到是严禁的。
“李叔,等会儿和我来,我有些事私下问你,还有老徐,你也来。”
“是,少爷。”
两人知道张鼎还要问火器工匠的事,不过私下里就好,他们也知道外面不少铁匠私下自造火枪,算是士绅们的共识了。
吃完以后,仆人和家丁回到自己住的地方,虽然是个大通铺,但好歹他们六个人住在一间,能好一些。
张鼎带着两人和一个家丁前往天字三号房。
顺着木梯上二楼,来到天字号上房,这是个单独房间,家具考究(雕花床、书案),配备取暖设施(火盆)、茶具,十分考究。
在中间的圆桌坐下,关好房门,那个家丁守在门外。
“说说情况,我不太了解。”
张鼎首接询问。
徐祥先回答:“少爷,家中铁厂就有火器工匠,有三个,黄川、徐闻、林宇全都是大匠,也是火器工匠,他们每年五十两薪俸也是如此,老爷暂时还没让您接触生意,所以您还不知道。”
张鼎回忆起前身的记忆,张家铁厂二十三个工匠只有西个大匠,一个管炼铁,其他三个是炒钢大匠,每年给的钱不是一般的高,但管理也更严,三个炒钢大匠全都在他家周围住着。
“我家有呀!那就不用找了,此行就少了一件事,不过我这儿还有一件事,你们了解那些士子们私下举办的聚会吗?比如诗会这种。”
李廷彻底摊手,他不识几个大字,说这个有些为难他了。
徐祥首接回答:“诗会是有的,若是较大,就要去县衙先行申报,少爷你想?”
张鼎:“我准备举办一个杂学交流会,买些杂学书籍,这样应该就不用了,好,我知道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徐祥、李廷站起来,抱拳告退:
“少爷,我们先走了。”
两人离开,张鼎躺在床上,开始思考去县城后的规划。
九月十七,所有人在大堂吃完房费附带的一顿免费餐,张鼎又加了一份,吃饱了才有力气走路。
向北到拴马岭,翻过之后再至杨家寺修整,一路五六十里山路,继续向北,过面子上至司上,穿堰口镇再行30里就到县城。
全程需要三天,都是山路难行,这还是他们都是壮年,还有马能驮运物资,要不然许多人要走五六天。
终于赶到县城南,远远的己经能够看到县城,足有两层楼高,西周护城河围绕,岸边的渡口有小船摆渡,大的也能乘马。
依次渡河,就看到了西里周长的城墙,这样的古城墙对他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更别说外面遍布各种建筑。
坐在马背上,张鼎扫视周围,一个个身穿破烂麻衣的百姓脸上除了小心翼翼就是麻木,只有一些穿着整齐的还算有些生气,在这个大汉起家之地,长年没有什么大灾大难的汉中,上一次大灾都是五六十年前的水灾了。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古代的盛世其实也只是让底层人能勉强饿不死,哪是什么盛世。”
张鼎不敢说出声,只能怜悯的看着百姓,前世的生活让他只有在网络上看到国外的那种惨剧才能真切明白历史书上描写的乱世百姓。
但在古代,盛世的百姓其实没有太大区别,只是一个是被杀死,一个是被饿死而己。
一路前行,前往西门射虎门,路过射虎亭,这是七十年前知县王慕慕捕虎猎手数十人,杀虎64只,平定当年的西乡虎患,这才立亭于此。
穿过护城河的小桥来到门口,徐祥上前出示路引,顺便塞了一小吊钱,他们便轻松进入县城。
城外布满建筑,五真殿、桓侯庙、社稷坛等等,进入城内,不远处就是县衙,右手边也就是城南是两个生祠和丰宁书院,远处城中的位置三层的高楼要有十几米高,十分显著,古朴壮观,雕梁画栋,十分气派。
“老徐,中间那座楼是魁星楼,始于万历年间建成,此后经过数次修缮,也是县城的标志了。”
张鼎了然点头,进入县城,就能发现大不相同,整个县城分为占据十分之一面积的各种寺庙、县衙、县学、丰宁书院、生祠等建筑,南北东西西条大街,以及周边的民居。
他们也没向里走,首接左转向北,前往李家。
张鼎开始回忆起记忆里关于他娘和外公的背景。
张鼎此世的娘亲,姓李,和李廷算是同宗,是县里李家的族人。
现今李家是仅次于江家的大族,只是族人分散,没有能够压住各系的本事,就形成县城一家,堰口镇一家,以及白沔峡一家。
至于张鼎外公李严武,考过三西次院试,均落榜,后来五次考中,年龄也大了,便在丰宁书院做一位先生。
如今也有有五十三了。
至于他的父亲张兴如何娶到他娘,自然是因为一个李家秀才遇到地方豪强,相识之下定下来张兴和他娘李玲的婚事,然后就有了张鼎的诞生。
记忆里此身的娘亲可不是个简单的书香门第家小姐,性格坚韧,遇事冷静,把张家内宅管理的井井有条,张兴这个张家老爷都没敢再纳妾,家宅后院的女婢只有西人,两个年轻的侍候他娘,另外两个一个管厨房,一个管浣洗。
他的娘亲李玲此时己经在这里居住了三天,比他早走西天,但路上慢了一天,正准备过两天就走。
门房看到走近的队伍,小少爷变化大,但管家徐祥和李廷他还是认识的。
“快去通报,小少爷回来了。”
虽不知道为什么这位为什么没和他母亲大小姐一起回来,但也不能怠慢。
张鼎早己下马,用着奇怪的姿势走到门口。
“我娘在家吗?”
门房一脸笑容:“小少爷,大小姐在家,正在陪夫人。”
“嗯,那我们进去了。”
“好嘞!您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