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听闻..."老秦王突然敲击玉箸，十二串白玉珠相击声惊得宫娥打翻漆器，"赵监造在范相课上酣眠？"
小嬴政漆眸微动，玄鸟纹深衣下摆扫过案几："母亲昨夜改良耧车至寅时..."他指尖划过赵小小袖口焦痕，那是试制火药时燎出的北斗纹路。
赵小小顺势抬起广袖，金线绣的玄鸟羽翼间隐约可见墨渍："王上请看——"她蘸着黍米酒在案上勾画，"这是新设计的曲辕犁，比首辕省力三成。"
嬴稷的麈尾突然扫过图纸，朱砂点在"破军"星位："三日后运鼎之事..."
"墨家子弟己备好三十六架弩车。"赵小小将蜜渍杨梅推至嬴政面前，"北斗纹望山可夜辨方位，恰与公子政绘制的星图相合。"
更漏声里，范雎的象牙笏板映着烛火寒光。赵小小余光瞥见嬴政正在临摹犁具图样，七岁孩童笔下的齿轮竟与虚拟图书馆中的《天工开物》分毫不差。
"彩！"嬴稷突然大笑，惊起殿外栖鸟。老秦王指尖的鹿卢剑重重拍在星象图上："擢墨呈为将作丞，率三百工匠随军！"
离席时，赵小小腕间虎符撞上青铜灯树。嬴政突然拽住她衣袖，漆眸映着廊下新制的马蹄铁："阿娘说的桃花源..."孩童指尖划过北斗第七星，"当以金戈铁马踏出。"
五更梆子响彻宫阙，赵小小望着库房中堆积的错金器械。系统提示音忽然响起：【成就值突破临界，解锁燧发枪图纸】。她蘸着晨露在星图上勾画，惊见嬴政立在兵器架后拆卸连弩——玄色深衣下摆沾满红土，恍若那年邯郸雪地绽开的血梅。
暮色漫过章台宫九重檐角时，青铜冰鉴里的霜花正映着嬴稷玄色冕服上的北斗纹。赵小小握着犀角筷的手微颤，筷尖点在炙鹿肉的血丝上，恍若点破渭水冰面。
"三日后卯时发兵。"嬴稷的麈尾扫过星象图，朱砂勾勒的东周王畿正压在紫微垣下，"政儿持太阿剑监军，赵卿..."
小嬴政突然起身，玄鸟纹深衣扫翻蜜渍杨梅。七岁孩童漆眸中跳动着奇异的光，那是赵小小在邯郸城破那夜见过的——当八岁的嬴政握着染血匕首说"阿娘不怕"时，眼底也有这般噬人的星火。
"孙儿领命！"稚嫩嗓音惊起檐下铁马，青铜惊鸟铃撞出编钟般的清响。赵小小望着儿子腰间晃动的秦王剑，忽然想起归秦那日老秦王说的话："此剑饮过六国公卿血，终要斩断九州枷锁。"
更漏声里，大监捧着诏书疾步穿过回廊。赵小小瞥见嬴子楚攥断的玉璜碎片，正巧拼成太华山脉的走向。系统警报在识海尖啸：【历史修正率波动！建议启用时空稳定模块！】
"阿娘看！"嬴政忽然拽她衣袖，太阿剑穗扫过星图上的"破军"位。墨呈正指挥工匠将新制弩车推出武库，北斗纹望山在暮色中泛着幽蓝，与章台宫檐角的镇兽铜铃共鸣。
赵小小望着天边渐圆的月轮，忽然嗅到儿子衣襟间的硝石味。那是晨间试制火药时沾上的，此刻混着兰膏香气，竟与三年前吕府门前积雪的气息相似。她指尖抚过嬴政后颈淡红的鞭痕，那是上辈子嫪毐留下的印记。
"报——"传令官撞翻青铜灯树，"白起将军己至函谷关！"
嬴稷的鹿卢剑重重拍在星象图上，惊得宫娥打碎玉盏。赵小小望着西溅的琉璃碎片，忽然听见极轻的机括声——本该安睡的孩子正在拆卸连弩，漆眸中跳动的寒芒与老秦王如出一辙。
暮色漫过椒房殿三重檐角时，赵小小立在描金屏风后，指尖无意识地着腰间虎符。成蟜的啼哭声穿透重重帷幔，混杂着嬴子楚刻意压低的轻哄："乖，阿父给你找玉铃铛......"
"公子楚好兴致。"赵小小掀开鲛绡帘，鎏金博山炉腾起的沉水香雾中，望见那人正握着半块碎玉逗弄婴孩。成蟜胸口的红痣在烛光下若隐若现，与嬴政锁骨处的印记如出一辙。
嬴子楚玄色深衣上的蟠螭纹在香雾中扭曲："夫人督造军械辛苦，为夫替你照看幼子也是应当。"他忽然将成蟜举高，婴孩腕间玉铃撞出清响，"你瞧，成蟜与政儿幼时多像。"
赵小小广袖下的指尖掐进掌心。三年前邯郸雪夜，这人也是这样举着嬴政与赵卒谈笑，任由孩童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她忽然轻笑："公子可知新制的连弩车？"指尖掠过案头机关图，"望山刻着北斗纹，夜间辨位尤胜白昼。"
成蟜突然抓住嬴子楚的玉冠，扯落几缕青丝。赵小小趁机接过婴孩，襁褓上金线绣的玄鸟羽翼正覆住嬴政绘制的星图："墨呈说这弩车能射穿三重皮甲，公子可要试试？"
更漏声里，嬴子楚的楚式玉璜坠地碎裂。赵小小望着满地残玉，忽然想起归秦那日，嬴政攥着她被冻伤的手说："阿娘，这些碎片会变成星星。"
"夫人当真要随军出征？"嬴子楚突然逼近，兰膏香气裹着血腥味扑面而来。赵小小后退半步，后背抵住冰凉的青铜灯树，惊得檐角铁马叮咚乱响。
"王命难违。"她将成蟜塞回乳母怀中，玄鸟纹袖摆扫过嬴子楚渗血的手背，"倒是公子此番为先锋，可要当心韩人的鱼肠剑。"
戌时梆子敲响时，赵小小立在武库门前。新淬火的马蹄铁泛着幽蓝光泽，倒映出小嬴政执剑的身影。七岁孩童正踮脚抚摸弩车望山，漆眸中跳动着与老秦王如出一辙的寒芒。
"阿娘看！"嬴政突然转身，太阿剑穗扫落霜花，"墨呈说这北斗纹能与紫微垣星图呼应。"
赵小小望着儿子冻红的耳尖，忽然将虎符贴在他掌心。青铜玄鸟的羽翼硌着孩童细嫩的肌肤："三日后出征，政儿可知破军星主何？"
"杀伐决断，荡平九州。"稚嫩嗓音惊起栖在兵戈架上的夜枭。赵小小在震翅声中闭目，听见系统提示：【成就值+200，解锁水运仪象台图纸】。
月色漫过宫墙时，墨呈捧着淬火的剑坯疾步而来。赵小小望着剑身上蜿蜒的星纹，忽然发觉嬴政正在临摹她袖口的机关图——七岁孩童笔下的齿轮，竟与千年后的蒸汽机图纸暗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