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章台宫十二扇雕花长窗，青铜灯树在穿堂风中投下斑驳碎金。赵小小跪坐在鎏金地衣上，望着小嬴政执笔的手——七岁孩童的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刻刀在竹简上划出深痕，竟与三日前改良的弩机望山刻度暗合。
"娘看这'税赋'二字..."嬴政突然停刀，漆眸映着跳动的烛火，"倒像是被斩断的戈戟。"
赵小小广袖扫过案头星象图，金线玄鸟纹掠过奏折上"木牛流马"的篆文："昔年周公制礼，这'赋'字原是从'贝武'演化..."她忽然蘸着朱砂在空白竹简勾画齿轮构造，"就像这粮运之策——"指尖点在"破军"星位，"看着是民生计，实为征伐谋。"
更漏声里，大监捧着冰镇杨梅悄然退下。赵小小望着奏折上凌厉的笔锋，恍惚看见前世那位批阅奏章至天明的帝王。孩童忽然拽她衣袖，太阿剑穗扫落蜜饯："这般写可妥？"
竹简上"裁楚系兵权"五字力透简背，朱砂圈点的"蓝田大营"正压在紫微垣星宿之下。赵小小腕间虎符突生寒意，三日前虚拟图书馆中的画面倏地浮现——史书里那位车裂嫪毐的帝王，正与眼前稚子重叠。
"阿政可知..."她忽然将儿子揽入怀中，沉水香混着硝石气息钻入鼻腔，"这'裁'字换个'调'字，华阳夫人便无话可说。"指尖蘸着霜糖，在竹简上盖出圆润的弧度。
五更梆子敲响时，嬴稷的麈尾扫过奏折。老秦王望着"调蓝田兵护粮道"的字样，忽然大笑震落梁间积尘："彩！"鹿卢剑重重拍在星象图上，惊得宫娥打碎玉盏，"传蒙骜，三日后试木牛流马！"
赵小小立在廊下，望着晨雾中疾驰而出的传令官。墨呈捧着新淬火的齿轮近前，北斗纹路映出她眼底寒芒——那齿轮中央赫然嵌着半枚楚式玉璜碎片。
暮色漫过章台宫十二扇雕花长窗，青铜灯树在穿堂风中投下斑驳光影。赵小小跪坐在鎏金地衣上，指尖捏着刻刀在竹简上轻划，刀锋掠过"裁减楚系兵权"的字样时，腕间蓝田玉镯与案头虎符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此处用'调防'更妥。"她蘸着朱砂在竹简边缘批注，玄鸟纹广袖扫过小嬴政执笔的手背。七岁孩童漆眸微闪，望着母亲将"诛吕氏门客"改为"彻查军饷亏空"，太阿剑穗上的玉珏轻轻颤动。
嬴稷的玄色冕服突然掠过屏风，十二串白玉冕旒撞出冰棱般的清响："政儿又给祖父惊喜了？"老秦王抚须大笑，目光却钉在赵小小修改的奏折上——那朱砂批注的痕迹，竟与三日前星象官呈上的荧惑守心图暗合。
赵小小从容叩首："公子政忧心粮道安危，特拟此策。"她广袖翻卷间露出半截机关图，北斗纹齿轮正压在"蓝田大营"西字之上。嬴稷麈尾扫过竹简，忽然剧烈咳嗽，血沫溅在"木牛流马"的篆文间。
下首的安国君嬴柱猛然攥断玉笏。他望着高台上亲密无间的母子，忽然想起昨夜华阳宫传来的密报——赵小小赠予楚女的珍珠匣中，暗藏绘着凤尾蝶纹的毒帕。嬴子楚的楚式玉冠微微倾斜，目光掠过成蟜襁褓上金线绣的玄鸟，恍若看见邯郸雪夜被推入尸堆的幼子。
"彩！"嬴稷突然击掌，惊得范雎手中象牙笏板坠地。老秦王指尖鹿卢剑重重拍在星象图上："蒙骜！即日调蓝田军护卫粮道，三日后试木牛流马！"
墨呈捧着齿轮模型疾步而入时，赵小小正为嬴政系紧玉带。孩童锁骨处的胎记在烛火中泛着淡红，那是三年前被楚式玉冠勒出的伤痕。她忽然嗅到硝石气息——偏殿暗格里，新制的燧发枪正泛着幽蓝寒光。
"夫人..."墨呈欲言又止，齿轮中央嵌着的半枚楚式玉璜碎片，正与华阳夫人今晨折断的簪头严丝合缝。赵小小轻笑，将蜜渍杨梅喂到儿子唇边："钜子可曾听过'齿轮噬合，星移斗转'？"
五更梆子响彻宫阙时，赵小小立在廊下望着东周方向。函谷关的烽火映红了木牛流马的齿轮，那北斗纹路竟与嬴政昨夜绘制的紫微垣星图完美重合。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成就值+1000，解锁红夷大炮图纸】。
晨光漫过章台宫九重檐角，青铜灯树上凝着未化的夜露。赵小小跨出勤政殿朱漆门槛时，嬴子楚正立在宫道旁的老槐树下——玄色深衣浸透晨雾，楚式玉冠的流苏缠着片枯叶，恍若困在蛛网中的蝶。
"夫人好手段。"嬴子楚指尖着腰间断成两截的玉璜，"能让政儿在奏折上..."他突然逼近，兰膏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这般替墨家张目。"
赵小小广袖微动，金线绣的玄鸟纹掠过嬴子楚渗血的掌心："公子慎言。"她瞥见那人袖口暗红的血渍，正是昨日校场比箭为救安国君留下的伤，"木牛流马关乎粮运，公子身为先锋..."
"粮运？"嬴子楚嗤笑，蟠螭纹锦履碾碎满地槐花，"夫人当真不知蓝田大营藏着什么？"他忽然扯开衣襟，锁骨处狰狞的箭伤赫然入目——那是三年前邯郸巷战为护嬴政留下的。
檐角铁马叮咚骤响，赵小小望着伤疤旁淡红的凤尾蝶刺青，忽然想起虚拟图书馆中的记载：楚地死士皆以此纹为记。她腕间虎符突生寒意，三日前华阳宫送来的毒珠匣子正在识海浮现。
"夫人可知..."嬴子楚突然攥住她手腕，力道大得惊人，"那日雪夜我为何将政儿推给赵卒？"他指尖划过赵小小颈侧，楚式玉冠的流苏缠上她鎏金步摇，"因我看见..."
"公子楚！"太监的唱喏刺破晨雾。嬴稷的玄色冕服掠过宫墙拐角，十二串白玉冕旒撞出冰棱般的清响："来得正好，与孤同观木牛流马试车！"
赵小小趁机抽身，广袖翻卷间露出半截机关图。嬴子楚望着北斗纹齿轮压住的"蓝田"二字，忽然轻笑——那笑声混着演武场传来的金戈声，惊起栖在兵戈架上的玄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