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宫的水晶帘被穿堂风掀起，漏进几缕残阳将青玉地砖染成血色。赵小小立在十二扇楚地风格的凤鸟屏风前，石榴裙裾上的黼黻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魏卿卿鬓边的瑟瑟珠帘晃得人眼晕，楚式深衣上绣着的三头蛇正对着赵小小腰间的玄鸟佩吐信。
"姐姐安。"魏卿卿屈膝时，缠臂金钏撞出清脆声响。赵小小嗅到她袖间飘来的甘松香——与成蟜襁褓上沾染的毒香如出一辙。
华阳夫人斜倚着错金犀牛席镇，指尖拨弄青铜冰鉴里浮沉的荔枝："赵监造如今好大威风。"她突然将冰鉴推倒，荔枝滚落到赵小小蹙金履边，"可惜再精巧的器物，终究是供人取乐的玩意儿。"
赵小小踩着荔枝踏上玉阶，东珠履底碾出绯红汁液："夫人说得是，就像这楚国贡荔，剥了华美外皮——"她突然将荔枝掷向鎏金博山炉，果肉在香灰里爆开甜腻汁水，"内里不过一滩烂泥。"
"放肆！"华阳夫人挥袖打翻犀角酒樽，楚地红蓼酒泼湿了赵小小石榴裙裾。阿姣要上前却被赵小小抬手制止，只见她从容解下腰间玄鸟佩，墨玉碎片夹层中的骊山舆图簌簌飘落。
"三日前秋狝，王上特许成蟜在观星台摹绘星图。"赵小小指尖点着舆图上朱笔圈画的温泉宫，"恰与夫人寝殿下的暗渠走向重合。"她突然掀开魏卿卿的蹙金披帛，藏在其中的桃木偶人滚落在地，朱砂写的生辰正是华阳夫人八字。
华阳夫人鬓边九凤衔珠钗剧烈颤动，正要唤侍卫却被赵小小接下来的话钉在原地："您说若是王上知晓，楚女用厌胜之术诅咒秦嗣——"她弯腰拾起偶人，青铜护甲刮过偶身刻着的魏国徽记，"这罪名该落在楚宫，还是魏阙？"
魏卿卿瘫坐在地时，赵小小己抱着成蟜走向殿门。暮色透过琐窗落在小儿银锁上，昨夜刻的"骊山"二字正泛着冷光。华阳夫人突然冷笑："你以为嬴政能护你到几时？他甲胄里缝的龟甲卦象......"
"坎上离下，未济卦。"赵小小驻足回望，十二树花钗在残阳中纹丝不乱，"王上说这卦象该应在骊山温泉——"她突然扯开成蟜的蜀锦襁褓，内侧赫然用艾草汁画着改动的卦象，"昨夜星变，己成水火既济。"
更漏声穿透死寂时，赵小小踩着满地碎玉走出华阳宫。阿姣捧着裂成两半的犀甲啜泣，甲胄内衬竟露出半幅帛书——少府令朱批的冶铁图谱，正与骊山舆图上的矿脉标记重合。
华阳宫的青铜连枝灯爆了个灯花，将赵小小石榴裙裾上的十二章纹映得宛如淌血。她指尖抚过成蟜银锁新刻的骊山纹路，抬眼时恰见魏卿卿楚式深衣上绣着的三头蛇正对玄鸟佩吐信。
"夫人慎言。"赵小小解下腰间鎏金蹀躞带，嵌着玄鸟眼的玉组佩重重砸在青玉案上，"王上昨日赐的秋狝虎符还在妾身掌中，您猜这符上的星图——"她突然掀开魏卿卿的蹙金披帛，藏在其中的桃木偶人滚落在地，朱砂写的竟是华阳夫人八字。
华阳夫人手中的犀角杯应声而裂，楚地红蓼酒泼湿了赵小小石榴裙摆："放肆！区区歌姬......"
"歌姬掌的可是少府冶铁令。"赵小小从阿姣捧着的漆盒中取出青铜凤印，印纽上玄鸟眼珠嵌着的骊山玉屑簌簌而落，"三日前王上特许的掌宫之权，今日原物奉还。"她故意将凤印掷向错金博山炉，印鉴在香灰中滚出"骊山矿脉"的朱批。
魏卿卿假意搀扶华阳夫人时，赵小小己抱着成蟜退至水晶帘前。暮色透过十二扇凤鸟屏风，将小儿银锁上的卦象投在地砖——昨夜未济卦竟化作既济之兆。
"想要成蟜？"赵小小突然扯开襁褓系带，蜀锦内衬赫然用艾草汁绘着骊山舆图，"明日秋狝，王上特许他在观星台摹绘星宿——"她鎏金护甲划过舆图上温泉标记，"恰与夫人寝殿下暗渠走向相同。"
嬴子楚的玉组佩声自廊外传来时，赵小小己将裂成两半的玄鸟佩塞进魏卿卿掌心。墨玉碎片夹层中的帛书飘落，赫然是楚魏结盟的密函抄本："这物件赠予妹妹把玩，可比桃木偶人有趣得多。"
华阳夫人鬓边九凤钗乱颤欲坠，赵小小却己踏着满地碎玉离去。阿姣捧着重新锻造的犀甲啜泣，甲胄内衬竟缝着改动的卦象——坎上离下化作离上坎下，未济转既济。
暮色漫过三重宫阙时，成蟜忽然攥住赵小小腰间玉璜。断裂的玉璜夹层中飘出帛片，墨迹新鲜的小篆写着："骊山有矿，可铸甲三千"。檐下玄鸟风铎骤响，系统提示音与惊雷同时炸裂：【成就值满，解锁连弩图谱】
暮色中的青铜轺车碾过咸阳官道，车顶垂下的玄鸟铜铃在疾风中乱响。赵小小倚着嵌有骊山舆图的檀木车壁，指尖无意识成蟜襁褓上的卦象纹路。阿姣捧着越窑秘色瓷盏的手微微发颤，盏中安神茶映出车窗外掠过的玄甲卫兵。
【宿主冷静，嬴子楚的亲密值正在暴跌】系统机械音裹着电流声，【但嬴稷的好感度突破80%，解锁冶铁工坊图纸...】
"图纸？"赵小小突然冷笑出声，惊得阿姣险些打翻茶盏。她掀开车帘一角，望着章台殿方向升起的狼烟："我要的是能让女子掌军的连弩，不是讨好老秦贵族的玩物。"
阿姣慌忙取出冰裂纹漆盒，盒中错金虎符泛着冷光："夫人您看，王上新赐的调兵符，能调动骊山三千戍卫。"她忽然压低嗓音，"今早少府令送来这个——"掀开夹层，竟是改良过的蹶张弩设计图。
疾风卷着沙砾拍打车窗，赵小小就着暮色细看图谱。成蟜忽然抓住她腰间玄鸟佩，墨玉碎片夹层飘出帛片，昨夜用艾草汁写的"水火既济"卦象己变成"天火同人"。
"夫人！"阿姣突然指着窗外惊呼。只见华阳宫的玄鸟旌旗竟换成楚地凤图腾，十二名着楚式深衣的宫娥捧着青铜冰鉴鱼贯而出，鉴中浮着魏国进贡的赤玉荔枝。
赵小小将弩机图纸塞回漆盒，鎏金护甲刮过车壁新刻的星图："明日秋狝，我要让王上见识真正的'同人于野'"。车帘落下时，她瞥见嬴子楚的玄色车驾正驶向华阳宫，甲胄上未擦净的兽血在暮色中发黑。
"阿姣，取笔墨来。"赵小小忽然扯开成蟜的蜀锦襁褓，用簪花小楷在内衬写下骊山矿脉坐标，"把这些交给蒙家那位女公子，就说我要三千斤精铁。"
马车驶过渭水桥时，暴雨倾盆而下。赵小小望着河中自己的倒影——石榴裙裾的黼黻纹被雨水晕开，恰似前世实验室墙上的分子结构图。怀中小儿银锁突然发出清越鸣响，锁芯竟弹出半枚青铜钥匙，正是开启骊山武库的机括。
"夫人，到了。"御者勒紧缰绳的刹那，惊雷劈中章台殿檐角的玄鸟金像。赵小小抱着成蟜踏入雨幕，十二树花钗在电光中纹丝不乱。阿姣捧着漆盒紧随其后，盒中虎符与卦象图正在共鸣震颤。
章台殿的青铜连枝灯爆了个灯花，将小嬴政玄色深衣上的蟠螭纹映得忽明忽暗。他正捧着改良过的霹雳火机关图解说，忽见祖父嬴稷指尖的玉韘转了个方向——这是暗卫呈急报的暗号。
"接着说。"嬴稷着犀甲上的龟背纹，目光却扫向鎏金屏风后的黑影。小嬴政会意地加重了"硫磺配比"西字，稚嫩嗓音在殿内激起回声："若用蜀地火井的天然火气，威力可比现在大十倍。"
黑影悄无声息地退去时，嬴稷忽然将案上错金博山炉转了半圈。炉中升腾的烟雾竟凝成未济卦象，他蘸着酒液在青玉案上画出卦爻："阿政可知，昨夜观星台报荧惑守心？"
小嬴政放下青铜矩尺，目光扫过祖父甲胄上未擦净的墨迹——那是骊山舆图的坐标："天官说这是主少国疑之兆，孙儿却觉得......"他忽然用朱砂笔在卦象旁添了道坎纹，"星移斗转，未济可化既济。"
嬴稷突然大笑，震得腰间玄鸟佩叮咚作响。他抽出暗卫密报掷向冰鉴，帛书沾水后浮现出楚国凤纹："你母亲今日在华阳宫摔了掌宫凤印，倒把这卦象应验了。"玉韘叩击案面的脆响中，屏风后转出捧着银锁的寺人。
"若孤给你换个母亲？"嬴稷忽然将银锁浸入冰鉴，锁芯弹出半枚青铜钥匙，"比如让成蟜认祖华阳宫？"他指尖抚过钥匙上的骊山纹路，目光如淬火的青铜剑。
小嬴政起身整理机关图卷轴，玄鸟纹绦带在腰间轻晃："祖父可知这霹雳火为何要用艾草引燃？"他忽然扯开袖口，露出腕间结痂的烫痕，"三年前邯郸围城，母亲用艾绒替我灼伤止血时说——"稚嫩嗓音陡然沉静如深潭："烈火焚身时，方知至亲不可弃。"
更漏声穿透死寂，嬴稷忽然将银锁钥匙按进舆图上的温泉标记。墨玉案面应声裂开，露出夹层中的帛书——竟是盖着华阳夫人印鉴的楚魏盟约。他蘸着朱砂在盟约旁批注，字迹如刀刻斧凿："三日后秋狝，带着你母亲的连弩图纸来骊山。"
子夜惊雷劈中檐角玄鸟金像时，赵小小正对着骊山矿脉图出神。成蟜忽然攥住她腰间裂开的玄鸟佩，墨玉夹层中飘出的帛片写着：荧惑守心，既济转同人。阿姣捧着蒙家送来的精铁样品闯入，铁石上竟天然生着星图纹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