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飞扬的官道上,李自成的军营大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沈千绝跪坐在大帐内,手中的羊皮手谕被捏得发皱,火盆中跳跃的火苗将“不惜一切代价”几个朱砂字映得血红。
“大帅这是......信不过末将?”沈千绝盯着手谕上“若有延误,军法处置”的批注,喉间发出低沉的冷笑。帐外传来亲卫统领的脚步声,他迅速将手谕塞进袖中,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
“督主,二十精锐己集结完毕。”亲卫统领掀开帐帘,身后跟着的士兵个个身披玄铁锁子甲,腰间缠着造型古怪的弩机——那是大顺军新研制的“破甲神臂弩”,可穿透三层牛皮盾。
沈千绝起身踱步,铁靴踏在青砖上发出闷响:“你们可知此次任务为何?”他突然驻足,鹰隼般的目光扫过众人,“不是追杀几个毛贼,是要抢回能颠覆天下的东西!”
一名亲卫壮着胆子开口:“督主,听说那批兵器是运往辽东......”
“住口!”沈千绝猛地抽出腰间血煞刀,刀刃擦着亲卫耳畔钉入立柱,“大帅的谋划也是你们能议论的?”他收回刀,用袖口慢条斯理地擦拭血迹,“记住,见到萧云铮,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账本若是损毁......”他冷笑,“你们就用自己的命去赔。”
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一名传令兵滚鞍下马,踉跄着冲进大帐:“督主!急报!后金使者己秘密抵达苏州,与天地盟的人......”
沈千绝瞳孔骤缩,打断道:“出发!”他翻身上马,血煞刀在月光下泛着暗红的光,“告诉兄弟们,谁先拿下萧云铮,赏百两黄金!若敢懈怠......”他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嘶鸣着冲出营地,“就提头来见!”
夜色中,二十骑如黑色洪流般奔涌。亲卫统领策马与沈千绝并行,压低声音道:“督主,大帅为何突然......”
“不该问的别问。”沈千绝打断他,目光望向南方,“但你记住——这天下迟早是我们的。大帅能打下半壁江山,却未必守得住......”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消散在风中。
与此同时,苏州城某处茶楼内,叶明薇倚着雕花栏杆,将密信凑近烛火。信上“沈千绝率精锐南下”的字迹在火焰中卷曲,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萧云铮,这下看你如何应对?”她转动着指间的翡翠扳指,突然对身后的侍女道:“备船,我们去金陵。有些戏,还得亲自去看才有意思。”
李自成军营内,军师宋献策手持羽扇,望着沈千绝离去的方向,眉头紧皱:“大帅,沈千绝此人野心不小,此次给他兵权......”
“我岂会不知?”李自成将酒碗重重砸在案上,“但那批兵器若真落入后金手中,我们多年谋划就全毁了!”他抓起案上的密报,上面赫然写着“天地盟与后金密谋夹击大顺”,“沈千绝想借机壮大势力?哼,等他夺回账本,我自会收拾他。”
宋献策沉默片刻,缓缓道:“大帅,萧云铮此人......似乎与二十年前护明卫的灭门案有关。若能拉拢......”
“护明卫?”李自成冷笑,“当年太祖皇帝设下的暗卫,早就该埋进土里了。”他起身走向帐外,望着漫天星斗,“传令下去,密切监视沈千绝的动向。若他敢有异心......”他握紧腰间佩剑,“就地处决!”
官道上,沈千绝勒住缰绳,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苏州城轮廓。夜风卷起他的披风,露出内衬上绣着的蟒纹——那是只有皇室宗亲才能使用的图案。他摸出怀中李自成的手谕,就着火光又看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大帅啊大帅,您以为能掌控一切?这场棋局,才刚刚开始......”
随着一声呼喝,二十骑再次疾驰而去,马蹄声如战鼓,敲碎了夜的寂静。而在这寂静之下,各方势力的阴谋与野心,正如同地底涌动的岩浆,即将冲破地表,掀起一场席卷天下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