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内的赤磷毒火映得西壁猩红,慕容昭引动双玉之力的刹那,玄甲虚影如潮水般从地底涌出。那些铁甲俑眼窝中跳动的幽绿磷火,在毒雾中勾勒出森然轮廓,与刘守光侍卫手中的火把交相辉映。楚离雪的短刃劈开毒烟,却见杀手们纷纷抛出锁链,链头的玄鸟铁钩在空中织成罗网。
“小心!”慕容昭拽着她侧身翻滚,铁钩擦着耳畔钉入石墙。双玉的光芒突然剧烈震颤,他腰间的血纹顺着脖颈蔓延至眼底,眼前的世界蒙上一层血色滤镜。恍惚间,他看见父亲站在玄甲军阵列前,手中玄鸟玉佩与自己的玉佩产生共鸣,而刘守光的侍卫竟化作二十年前那个雨夜的玄鸟面具首领。
“停止幻想!”楚离雪的巴掌甩在他脸上,刺痛驱散了幻象。少女的赤虎玉佩不知何时贴在他后背,两股力量交融的瞬间,毒火竟开始逆向燃烧。侍卫们发出惨叫,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而地牢深处传来慕容雪虚弱的呼救。
当他们找到牢房时,却发现铁栏上缠绕着赤磷锁链,慕容雪蜷缩在角落,脖颈处的勒痕触目惊心。“哥...”她气若游丝,手中紧攥着半枚铜钱——与楚离雪的信物如出一辙。刘守光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众人抬头,只见二楼回廊上,节度使次子摇着折扇,脚下踩着老烟枪血迹斑斑的龙头拐杖。
“不愧是玄鸟血脉,竟能短暂驾驭玄甲虚影。”刘守光笑着抛下一具尸体,正是赤虎堂接头人。那人胸口插着带玄鸟纹的弩箭,手中还握着未送出的密信,“不过,你们以为赤虎堂就真能信任?”他扯开衣领,心口赫然纹着完整的玄鸟图腾,“二十年前,我父亲亲手策划了两族灭门案,而你父亲...”他指向慕容昭,“不过是偷走玄鸟玉佩的丧家之犬!”
慕容昭感觉体内的力量即将失控,双玉滚烫如烙铁。楚离雪突然握住他的手,将赤虎玉佩按在玄鸟玉佩上:“听我说!老烟枪在密道留下的《赤虎密卷》里记载,双玉合璧需以血脉为引,但...”她的声音被爆炸声淹没,地牢顶部开始坍塌,“但必须找到镇魔鼎压制戾气!长安地宫的入口就在...”
话未说完,一支透骨钉穿透她的肩胛。刘守光的侍卫狞笑着现身,手中弩机还在冒烟。慕容昭怒吼着挥刀,却因力量反噬跪倒在地。千钧一发之际,慕容雪突然抓起赤磷锁链甩向侍卫,少女的掌心瞬间被毒火灼伤,却为两人争取到了逃脱的机会。
当他们跌跌撞撞冲出地牢时,幽州城己陷入火海。铁血盟的赤磷战旗与暗影阁的玄鸟图腾在城头飘扬,百姓的哭喊声混着兵器碰撞声刺破夜空。慕容昭将昏迷的楚离雪交给慕容雪,自己则摸出藏在衣襟的《山河策》残卷——纸张边缘的焦痕在火光中显现出隐藏的暗纹,拼凑起来竟是长安地宫的简略地图。
“去城西破庙。”他握紧妹妹的手,“老烟枪说过,那里有赤虎堂最后的据点。”三人在巷陌间穿梭,却发现沿途所有赤虎标记的联络点都己被摧毁,尸体上插着刻有玄鸟与赤虎交织的箭矢——那是两派联手的标志。
破庙内,烛火在穿堂风中摇曳。慕容昭展开残卷,借着火光细看,发现地图背面用朱砂写着:“月圆之夜,朱雀大街,铜钱为引,机关自现。”他摸出两枚半枚铜钱,当它们拼合时,竟在地面投射出玄鸟与赤虎环绕的全息投影,指明地宫入口的方向。
“等等。”慕容雪突然拿起楚离雪的短刃,在烛火上烘烤,刀身浮现出血色小字,“赤虎七绝步最后一式,需以双玉为阵眼,引动玄甲戾气...”她的声音颤抖,“但这会让使用者沦为戾气的傀儡。”
窗外传来马蹄声,数百名铁血盟骑兵将破庙包围。刘守光的声音穿透夜幕:“慕容昭,你以为能逃得掉?交出双玉,我饶你妹妹一命!”慕容昭看着怀中昏迷的楚离雪,又望向紧握短刃的慕容雪,终于做出决定。他将双玉嵌入破庙神龛的凹槽,刹那间,整座庙宇开始下沉,露出通往长安的密道。
“带着她走。”他将《山河策》残卷塞给慕容雪,“我去引开追兵。”不等妹妹反驳,他己握着楚离雪的短刃冲向庙门。月光下,他运起赤虎七绝步,双玉在身后形成血色光轮,玄甲虚影从地底涌出,与铁血盟的军队战作一团。
而在密道深处,慕容雪背着楚离雪狂奔,手中的半枚铜钱突然发烫。她低头,看见铜钱边缘浮现出细小的字:“小心老烟枪...”这句话让她浑身发冷——那个自称师父的老者,究竟是敌是友?密道尽头的黑暗中,不知还有多少玄机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