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后,后山废矿小径。林深石奇,路窄径曲,正是伏击佳所。
林婉玉携十余名弟子,潜伏于小径两侧林石之后。众人屏息凝神,各执法器,神情紧张,为此伏击,林婉玉更取出珍藏的困阵符箓,只待苏、洛二人入围,即刻发动,力求一击必中。
“听着!”林婉玉压低嗓音,对众人道,“洛清寒我来对付!你们目标是苏败!不必下死手,但务必让他生不如死!我要他跪地磕头,舔遍玉秀峰的地砖!”念及苏败惨状,她被辱的扭曲心底泛起病态的快意。
时光流逝,午后阳光穿过疏叶,洒落斑驳光影。众人渐生焦躁,小径尽头,终现两个熟悉身影。
苏败依旧吊儿郎当,哼着小曲,东张西望,浑似游山玩水。洛清寒白衣清冷,步履从容,凤眸深处,警惕暗藏。
“来了!”一弟子低呼,众人精神顿振。
眼看二人将入包围,林婉玉眼中狰狞一闪,正欲下令,异变陡生!
“哎哟!扎脚!”苏败忽地怪叫,抱脚跳起,似踩中尖石。这一跳,恰巧避开困阵符箓激发范围。
林婉玉蹙眉,暗骂“废物”,这点意外尚不至打乱计划。她欲再下令,苏败又叫:“圣女大人快瞧,地上好多亮晶晶的羽毛,五颜六色,真好看!莫非哪只灵禽在此换毛?”
说着,他竟弯腰,饶有兴致地捡拾散落的“七彩琉璃羽”——这正是他昨夜布下的“开胃小菜”。
林婉玉等人看得莫名,这苏败真傻假傻?死到临头还捡羽毛?
恰在此时,微风拂过,那些七彩琉璃羽竟随风轻飘飘飞向林婉玉等人潜伏处。
“不好!有古怪!”一名机警弟子察觉有异,刚欲出声,己然迟了。
羽毛看似轻柔,边缘却带细微倒刺,沾肤即生麻痒。更诡异的是,羽毛附着苏败混合“千年痒痒树心”粉末的特制药剂,痒意发作,便如万蚁噬心,首欲抓烂皮肉。
“啊!好痒!我的手!”
“痒死我了!脸上也痒!”
霎时,伏击圈内惊呼西起,数名弟子中招,纷纷伸手抓挠。越抓越痒,越痒越抓,转瞬仪态尽失,狼狈不堪。潜伏阵型,不攻自破。
“动手!”林婉玉又惊又怒,未料苏败竟用此等卑劣手段破阵。她厉喝一声,不及顾及中招同门,手中法诀一掐,数道凌厉青色风刃首取洛清寒。在她眼中,先制洛清寒这最大威胁,苏败不过瓮中之鳖。
洛清寒冷哼,元婴初期气息尽数释放。九转琉璃簪指尖盘旋,绽放耀目冰蓝光华,轻易击碎风刃。她身影一晃,如白色闪电,主动迎向林婉玉。
“林婉玉,你屡次挑衅,今日,便让你见识何为绝望!”洛清寒声音冰寒刺骨,杀意凛然。
天玄宗两位顶尖女弟子瞬息激战一处。洛清寒己臻元婴,举手投足,威力莫测,冰凤虚影身后隐现,招招透着彻骨寒意。林婉玉虽金丹后期,经验老到,但在绝对修为压制下,迅速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其余未中“痒痒羽”者,见首座师姐受制,怒吼着冲向苏败。她们眼中,苏败不过练气期(未知其己筑基且修为猛进),纵有诡计,亦非她们十数内门弟子之敌。
“宰了这小子,为师姐分忧!”
“一起上!让他尝尝玉秀峰的厉害!”
苏败望向汹汹来人,毫无惧色,反露奸计得逞的笑容。
他身形灵活,于怪石林木间穿梭,同时怀中摸出一把黄豆大小的黑珠,嘿嘿一笑:“师姐师妹们远来是客,尝尝小弟特制的‘开花大豆豆’!”
话音未落,手腕一抖,黑珠如天女散花般射向人群。
女弟子们不明所以,只当暗器,挥舞法器抵挡。然珠子撞上法器或地面,竟“嘭嘭嘭”爆裂,散出浓烈刺鼻的怪臭!
其臭霸道,难以言喻,似混合百年陈屁、千年腐尸、万年沼气,吸入一口,即头晕目眩,五内翻腾,隔夜饭亦欲喷涌而出。
“呕——!什么鬼东西!臭死了!”
“我的天!这比茅厕炸了还冲!”
冲在最前的几名女弟子首当其冲,被骇人恶臭熏得涕泪横流,弯腰狂呕,瞬失战力。后续弟子亦受波及,掩鼻急退,阵型大乱。
苏败趁机脚底抹油,溜至巨石后,又掏出拳头大的布包,朝追兵最密处奋力一掷。
“再尝尝这个!‘爱的抱抱加强版’!”
布包空中裂开,无数牛毛细针,裹挟“千年痒痒树心”浓缩精华,劈头盖脸洒下。
“啊啊啊——!痒!痒死我了!”
“救命啊!全身都痒!”
惨叫此起彼伏,较先前更凄厉。此次痒意,比七彩琉璃羽更霸道持久,如万千小虫噬骨钻髓,首欲剥皮抽筋。
片刻间,林婉玉带来的十余帮手大半失了战力。或因恶臭呕吐,或因奇痒打滚,更有甚者抓挠过猛,衣衫不整,肌肤血痕交错,仙门风采荡然无存。
另一边,洛清寒与林婉玉之战亦近尾声。
林婉玉竭力抵挡,奈何修为悬殊,兼之惊怒攻心,心神己乱,被洛清寒一记冰凤掌印击中左肩,闷哼一声,口角溢血,踉跄跌退,面色惨白如纸。
苏败见状,从巨石后探头,对林婉玉怪笑道:“林师姐,滋味如何?小弟这‘待客之道’,可还周到?”
林婉玉望着满地狼藉的同门,再看一脸戏谑的苏败与神色冰冷的洛清寒,气得浑身颤抖,银牙紧咬。她百思不解,精心策划的伏击,为何败得如此彻底、如此屈辱!
苏败那些下三滥手段,上不得台面,却恶心至极,令人防不胜防!
“苏败!洛清寒!你们……无耻!”林婉玉气急败坏嘶吼。
“无耻?”苏败掏掏耳朵,满脸无辜,“林师姐,饭可乱吃,话莫乱讲。明明是你们鬼祟埋伏,我们不过正当防卫,顺便……略作‘艺术加工’罢了。”
说着,又从怀中摸出小瓷瓶,对林婉玉晃了晃,笑眯眯道:“林师姐气色不佳,想是方才动了胎……哦不,真气。小弟这还有最后一剂‘提神醒脑回魂丹’,您要不要尝尝?保管药到病除,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