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厨房,江樱站在料理台前,盯着平底锅里滋滋作响的辣椒炒蛋。锅铲边缘沾着少许樱桃酱——这是她第三次尝试把两种食材融合在一起,前两次都以焦糊告终。
"需要救援吗?"
裴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他靠在门框上,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身上套着件印有"世界辣椒博览会"字样的旧T恤。江樱注意到他左手腕上的樱桃发绳换成了新的,红丝绳间缠绕着几根金线。
"按照约定,今天该我准备早餐。"江樱固执地翻动锅铲,"你的松饼在烤箱里。"
裴洛走到她身后,下巴轻轻搁在她发顶。他的呼吸拂过她耳际,带着薄荷牙膏的清凉:"火候太大了。"他伸手调小炉火,"辣椒要在油温七成热时下锅。"
江樱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度,突然想起那本《风味手札》里记载的数百次实验。她悄悄侧头,发现裴洛正盯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出神,晨光在银质戒圈上跳跃。
烤箱"叮"的一声打破了静谧。裴洛如梦初醒般后退一步:"松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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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桌上,两杯冒着热气的花茶旁摆着截然不同的餐盘。江樱面前是焦边辣椒炒蛋配樱桃酱吐司,裴洛那份则是完美的樱桃松饼配辣椒蜂蜜。
"其实可以交换的。"裴洛切下一小块松饼。
江樱摇头,舀了勺自己的"实验品":"说好要了解你的日常口味。"她勇敢地将炒蛋送入口中,辣味立刻在舌尖炸开,随即被樱桃酱的甜味中和。
裴洛注视着她微微皱起的眉头,突然起身走向冰箱。他取回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是琥珀色的液体:"第1226号实验品,辣椒蜂蜜糖浆。"滴了几滴在江樱的炒蛋上,"试试看?"
改良后的味道意外地和谐。江樱眯起眼睛:"你什么时候做的?"
"昨晚你睡着后。"裴洛的耳尖微微发红,"观星室里有小型料理台。"
阳光渐渐爬满餐桌,照亮了玻璃瓶上贴的标签——除了常规的成分表,角落里还画着颗小小的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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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叙的电话在上午十点准时打来。江樱按下免提时,对方元气十足的声音立刻充满整个客厅:"两位老师!《风味人间》的剪辑版收视率破纪录了!导演想请你们补拍几个镜头!"
裴洛正在给阳台的樱桃盆栽浇水,闻言手腕一抖,水珠洒在了瓷砖上:"什么镜头?"
"就是日常相处的画面啊!"周叙的语速飞快,"粉丝们最想看的'顶流歌手和舞蹈家的平凡一日'!"
江樱和裴洛对视一眼。平凡?他们的生活从相遇那天起就与这个词毫无关系。
"可以。"江樱突然说,"但有个条件。"
电话那头传来兴奋的纸张翻动声:"什么条件都行!"
"要用我们自己的拍摄方式。"江樱看向裴洛,后者了然地点头,"不摆拍,不剧本,只有一个固定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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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摄制组送来一台微型摄像机。江樱将它架在书柜顶端,镜头刚好能覆盖大半个客厅和厨房。
"这样真的行吗?"她调整着镜头角度,"会不会太无聊了?"
裴洛正在茶几旁整理乐谱,闻言抬头:"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心动实验室》见面吗?"他拿起一张纸晃了晃,"观众最喜欢的就是那些意外瞬间。"
纸上写着《樱桃陷阱》的修改稿,空白处画满了辣椒和樱桃的涂鸦。江樱凑近看时,发现角落里还藏着个Q版小人——扎马尾的姑娘踮脚够橱窗里的烧鸡,神态惟妙惟肖。
"这是......"
"初遇那天的速写。"裴洛迅速合上乐谱,"画得不好。"
江樱的指尖轻轻擦过纸页边缘。她突然很想知道,在那本她还没翻完的《风味手札》里,还藏着多少这样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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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像机红灯亮起的第三小时,江樱蜷在沙发上看剧本,裴洛在厨房准备下午茶。房间里只有书页翻动和水壶沸腾的声音。
"要加蜂蜜吗?"裴洛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半勺。"江樱头也不抬,"今天排练消耗不大。"
茶香渐渐弥漫开来。裴洛端着托盘走到客厅,杯垫是烧鸡造型的木雕。江樱自然地接过茶杯,两人的手指在杯沿短暂相触。
"新编舞有进展了?"裴洛看向她摊开的笔记本。
江樱点头,将本子转向他:"主题是'味觉记忆',第二幕需要一段钢琴配合。"她指着潦草的舞步图示,"这里要表现甜与辣的交替。"
裴洛沉思片刻,突然走向角落的钢琴。即兴弹奏的旋律像阳光下融化的糖果,尾音却带着一丝跳跃的辛辣。江樱不知不觉站起身,随着音乐做了个舒展的转身。
摄像机静静记录着这一切:钢琴前的男人不时回头看向舞动的身影,阳光在他们之间流淌,像一瓶刚打开的樱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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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门铃响起。周叙站在门外,手里抱着个大纸箱:"粉丝礼物!都是经过安全检查的。"
箱子里五花八门的礼物中,有个手工制作的微型场景模型格外显眼——复刻的琉璃坊烧鸡店里,两个黏土小人正在柜台前争执。江樱捧起模型,发现柜台上的烧鸡居然真的散发着香气。
"香料制作的。"裴洛凑近闻了闻,"肉桂和......"
"辣椒粉。"江樱接话,两人相视一笑。
模型底部粘着封信:[祝裴老师江老师1226天快乐!希望你们喜欢这个初遇场景复刻版。——来自'辣樱'CP后援会]
裴洛小心地将模型放在书架上,旁边是那本《风味手札》。江樱注意到书脊上贴满了彩色标签,最新的一页露出半截樱桃叶书签。
"要看看今天的拍摄素材吗?"周叙兴奋地连接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的画面确实平淡如水:一起早餐,各自工作,偶尔的交谈。但某个瞬间,当裴洛悄悄将辣椒炒蛋拨到自己盘子里,换上普通的煎蛋时;当江樱不动声色地将樱桃酱抹在裴洛的吐司上时——那些不经意的温柔,比任何剧本都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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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江樱洗完澡出来,发现裴洛靠在阳台栏杆上。夜风拂过他的发梢,星光落在他手中的玻璃杯里。
"第1226号实验品的正式版。"他递过杯子,"改良了甜辣比例。"
江樱抿了一口,这次的辣味更加含蓄,像藏在樱桃园里的小秘密。她望向远处城市的灯火:"明天拍什么?"
"日常。"裴洛的肩轻轻碰了碰她的,"就像今天这样。"
阳台的樱桃盆栽在夜风中轻晃,嫩绿的叶片间己经冒出几个小小的花苞。江樱突然想起什么,跑回屋内从包里掏出个东西——拍摄时别在衣领上的迷你麦克风,早就没电了。
"幸好。"她松了口气,"不然连这个都会被录进去。"
"什么?"
"心跳声。"江樱指着自己的胸口,"每次你靠近的时候。"
裴洛的眸子在夜色中亮了起来。他举起酒杯,与她的轻轻相碰。玻璃碰撞的清脆声响中,第1226天悄然落幕。而书桌上的《风味手札》,正等待着记录第1227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