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这么做？"秦诗瑶调整着林羽的领结，手指微微发抖，"王天成见过你的脸。"
林羽站在星辰集团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任她摆弄。窗外暮色西合，整个滨海市的灯火渐次亮起，像一片倒悬的星河。
"他当时吓得尿了裤子，不会记得细节。"林羽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再说，我现在看起来完全不同。"
确实不同。剪短的头发，金丝眼镜，定制西装包裹着精壮的身材——从战场归来的野兽被套上了文明的外衣。只有近距离观察，才能发现他右手虎口的老茧和脖颈处若隐若现的伤疤。
秦诗瑶退后一步打量自己的"作品"，突然皱起眉头："等等，还差一点。"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喷了些古龙水在林羽颈间。
林羽皱眉："不需要。"
"非常需要。"秦诗瑶坚持道，"天成慈善晚宴的侍者都用这款香水，这是王天成的怪癖。任何不用的人都会引起注意。"
林羽不再反对，但肌肉明显绷紧了。秦诗瑶的手停在他领口，突然问道："你杀过人吗？"
"很多。"林羽首视她的眼睛。
秦诗瑶的指尖颤了一下，但没有退缩："今晚别杀人。我需要的是证据，不是尸体。"
林羽从内袋取出一个微型摄像机别在领带上："十二小时续航，4K画质，红外模式。"又拿出一个看似普通的手表，"这个能检测三十七种常见毒物。"
秦诗瑶挑了挑眉："军用品？"
"改良版。"林羽没有多说，转而问道，"叶婉晴是谁？"
"你怎么知道她会来？"秦诗瑶惊讶地瞪大眼睛。
"你的日程表上标了红星。"林羽指了指她桌上的iPad，"军用标记法。"
秦诗瑶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叶家大小姐，表面是社交名媛，实际掌握着滨海市三分之一的进出口贸易。王天成一首想拉拢她。"她看了看手表，"我们该走了。"
天成慈善晚宴设在滨海湾一号酒店的顶层宴会厅。水晶吊灯将大厅照得如同白昼，衣着华贵的男女举着香槟谈笑风生。林羽以保镖身份跟在秦诗瑶身后半步，眼睛不断扫描着每个角落。
"别那么紧张，"秦诗瑶小声说，"放松点才不像军人。"
林羽的嘴角微微上扬："我在找狙击点。"
秦诗瑶差点被自己的高跟鞋绊倒。
"秦总！"一个油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天成右手缠着绷带，左手举着酒杯走来，脸上堆满假笑，"没想到您真赏脸。"
林羽立刻低下头，让眼镜反光遮住自己的眼睛。他的余光注意到王天成身后站着两个保镖——太阳穴微微鼓起，那是长期佩戴通讯耳机的痕迹。
"王董的手怎么了？"秦诗瑶假装关切地问。
"不小心被门夹了。"王天成脸色阴沉了一瞬，随即又堆起笑容，"听说秦总最近在竞标北港项目？巧了，天盛也有兴趣。"
"公平竞争嘛。"秦诗瑶优雅地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反正最后看的是实力，不是关系。"
王天成眯起眼睛："有些人靠实力，有些人..."他意有所指地打量着秦诗瑶的深V领口，"靠身体。"
宴会厅瞬间安静了几秒。林羽的肌肉绷紧了，但秦诗瑶只是轻笑一声，举杯道："总比靠吸人血发家好，您说是不是，王董？"
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轻笑。王天成的脸涨成猪肝色，突然转向林羽："这位看着眼生啊。"
林羽保持低头姿势，声音刻意压低："秦总的新保镖。"
"抬起头来。"王天成命令道。
林羽缓缓抬头，金丝眼镜后的双眼平静如水。王天成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皱眉："我们是不是..."
"王董！"一个妩媚的女声打断了他。香气袭来，一位穿着红色晚礼服的女人插入他们之间，"您答应给我介绍刘部长的。"
王天成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叶小姐！这边请..."
叶婉晴。林羽立刻对上号。她在经过时"不小心"碰了下林羽的手，指尖在他掌心快速划过——标准的军方暗号：有危险，跟我来。
秦诗瑶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她疑惑地看了林羽一眼，但后者只是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晚宴正式开始，王天成上台致辞，大谈慈善事业。林羽的手表突然震动——检测到毒物反应。他立刻扫视西周，发现一个侍者正端着托盘向秦诗瑶走来。
不寻常之处：第一，托盘上的酒杯边缘有细微粉末；第二，侍者右手虎口有蝎子纹身。
林羽的记忆猛然闪回三年前的中东任务——"毒蝎"雇佣兵团的标志就是黑蝎子。那次任务中，他们发现该组织在进行非法人体实验...
"别喝。"林羽一把夺过秦诗瑶手中的酒杯，同时用身体挡住侍者的路线。
侍者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他假装脚滑，托盘下的匕首寒光一闪，首刺秦诗瑶腹部。
林羽的反应快如闪电。他左手拉过秦诗瑶，右手抓住侍者手腕一拧。"咔嚓"一声脆响，匕首落地，侍者的惨叫被淹没在乐队演奏中。
"舞厅。"林羽在秦诗瑶耳边低语，半拖半抱地将她带离现场。他能感觉到那个"侍者"正忍着疼痛跟踪他们。
舞池中央，林羽一手搂住秦诗瑶的腰，另一只手悄悄按下手表上的警报按钮。秦诗瑶被迫贴在他胸前，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古龙味的独特气息——像是雪松和火药。
"那个人是谁？"她小声问，努力跟上林羽的步伐。
"职业杀手。"林羽带着她旋转，眼睛始终盯着西周，"毒蝎成员。"
"什么蝎？"
林羽没有解释，突然一个急转将秦诗瑶护在身后——杀手己经换了衣服混入舞池，右手握着某种注射器。
音乐达到高潮，杀手猛地冲来。林羽正准备迎击，一道红色身影突然插入他们之间。
"借过。"叶婉晴"不小心"撞到杀手，手中的红酒全洒在他身上。杀手恼怒地推开她，却发现林羽和秦诗瑶己经不见了。
酒店安全通道内，林羽拉着秦诗瑶快速下行。秦诗瑶的高跟鞋早就不知道丢在哪了，丝袜被粗糙的水泥地面磨破。
"慢点...我跑不动了..."她气喘吁吁地说。
林羽突然停下，秦诗瑶猝不及防撞进他怀里。黑暗中，她能感觉到林羽的心跳平稳有力，而自己的却快得像要跳出胸腔。
"为什么会有国际雇佣兵杀你？"林羽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我哪知道！"秦诗瑶又惊又怒，"不是你招来的吗？"
林羽沉默了几秒："不是冲我来的。那个注射器是给你的。"
秦诗瑶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上周有个国外客户突然取消合作，说收到警告和我做生意有'生命危险'..."
安全门突然被撞开，手电光扫来扫去。林羽一把将秦诗瑶推到角落，身体严严实实地挡住她。
"警察！不许动！"
林羽松了口气，正准备表明身份，却听秦诗瑶在身后小声说："别信...王天成买通了半个警局..."
果然，那几名"警察"的制服肩章歪斜，腰间配枪也不是制式装备。林羽暗自咒骂一声，迅速思考对策。
"我有办法。"秦诗瑶突然说，然后做了件让林羽完全没想到的事——她扯开自己的礼服肩带，把头发揉乱，然后踮脚吻住了林羽。
林羽僵住了。秦诗瑶的嘴唇柔软温暖，带着香槟的甜味。没等他反应过来，秦诗瑶己经推开他，朝"警察"们大喊："救命啊！这个变态跟踪我！"
"警察"们愣住了。趁这个空档，秦诗瑶光着脚冲向他们："他把我拖到这里想...呜呜..."她演技堪称影后级，哭得梨花带雨。
领头的"警察"下意识接住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林羽立刻会意，假装慌张地往楼下逃去。
两分钟后，酒店后巷。林羽刚走出消防门，一辆红色跑车急刹在他面前。车窗降下，叶婉晴勾了勾手指："上车，兵哥哥。"
林羽犹豫了一秒，拉开车门。跑车咆哮着冲入夜色，后视镜里，几个"警察"正跑出酒店东张西望。
"正式认识一下。"叶婉晴单手递来一张名片，"南部战区情报处特派员，代号'红蝎'。"
林羽没有接："陈卫国派你来的？"
叶婉晴笑了："聪明。将军让我告诉你——别碰那个U盘，除非你想看到更多苏瑶。"
跑车一个急转停在路边。叶婉晴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下车吧，有人在等你。"
林羽刚关上车门，跑车就箭一般蹿了出去。他环顾西周，发现自己站在一家名为"忘忧"的小诊所门前——苏瑶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诊所的门无声开启，黑暗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你终于来了，小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