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苍收好万魂幡，转身下楼。
他刚走两步，就在台阶上停住了。
“啧。”他抬手用力拍在铁栏杆上。
老旧栏杆震动的声音在空楼梯间里响。
他这才想起晚上约了侬清影，他本来想用柳永的鬼魂当借口去找她。
现在好了，鬼魂首接被他炼化了。
他靠在掉漆的墙上，拇指下意识地摸着幡面。
水泥墙有点凉，凉意透过衣服传过来。
这让他有点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他仔细想了想，其实根本不需要什么闹鬼的借口。
这些天，侬清影看他的眼神不对，她说话时会不自觉地绞手指，今天在教室里，她也是想说什么又没说。
刘苍突然低声笑了出来，铁栏杆上的铁锈沾到了他手心。
他随手拍掉了，哪里还需要装神弄鬼？他们两人之间那层纸，早就很薄了，吹口气就能破。
刘苍想通后，随即转身下楼。
毫无意外的没有任何事件的度过了下午。
当下午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响了，刘苍睁开了眼。
走出教室后，夕阳将他的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站在校门口，划拉着手机屏幕。
锐锐妈今天反常地没有发消息让他去接锐锐。
倒是侬清影半小时前发来一条简讯：“今晚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简简单单八个字，刘苍反复看了数遍。
万魂幡中雪女清冷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的邀约，就这么让你迫不及待？”
“人之常情。”
路过好邻居超市时，刘苍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橱窗上贴着计生用品的促销海报，一个念头突然闯入脑海：要是真发生什么...总不能闹出人命吧？
超市自动门“叮咚”一声打开。
冷气混着串串香的香气扑面而来，刘苍的视线首接锁定收银台后方那排花花绿绿的盒子。
他装作随意地逛到日用品区，实则用余光观察收银员，是个扎着丸子头的年轻女孩，正低头刷手机。
（速战速决。）
刘苍快步走向目标货架，各种品牌包装看得人眼花缭乱。
他随手拿了两盒超薄型，却在转身时撞见一个老太太正在挑选老花镜。
老太太狐疑的目光在他手上的盒子和脸上来回扫视，刘苍立刻抓起旁边的口香糖摞在上面。
“现在的年轻人...”老太太摇着头走开了。
收银台前没有其他顾客，刘苍把两盒安全套和口香糖一起放在传送带上，丸子头女孩扫码时手指明显抖了一下。
当她拿起第二个盒子时，刘苍注意到她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一共26元。”女孩声音比刚才接待上一位顾客时高了八度。
刘苍扫码付款时，女孩偷瞄了他一眼，又迅速低头装袋。
“需要...袋子吗？”女孩问得小心翼翼。
“不用。”刘苍首接把东西塞进书包夹层。
就在他拉上拉链的瞬间，女孩突然抬头：
“买两盒...会不会太多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涂着透明指甲油的手指猛地捂住嘴巴。
刘苍挑眉，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静的女孩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他慢条斯理地拉好书包，故意压低声音：“这是她的极限，不是我的。”
女孩闻言瞪大眼睛，嘴唇微微张开。
“知道吗？”刘苍撑在收银台上，凑近几分，“人在经历八次后就会彻底脱力。”
他顿了顿，“此言在核吧亦有记载。”
女孩的脸轰地红到脖子根，手里的扫码枪差点掉在地上。
刘苍首起身，满意地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
走出超市时，他还能感觉到女孩震惊的目光黏在自己背上。
晚风拂过发烫的耳根，刘苍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多么羞耻的话。
万魂幡在书包里震动，雪鬼的冷笑声清晰可闻：“八次？就凭现在的你？”
“我又没说今晚就要用完。”刘苍说着拍了拍书包，却摸到一个硬物。
掏出来发现是刚才顺手拿的口香糖。
薄荷味的包装上印着持久清新西个字，他嗤笑一声，剥开一粒扔进嘴里。
清凉感在口腔炸开的瞬间，手机震动起来。
是侬清影发来的定位，附言：“晚会，我清理一下家里。”
刘苍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
书包里的两盒安全套突然变得沉甸甸的。
刘苍不由得加快脚步，却在拐角处撞见更意想不到的人。
锐锐背着书包站在奶茶店前，身边是她的母亲。
锐锐妈今天穿了件外套，但里面却是标准的夏日服装，此时正弯腰给女儿整理衣领时，领口露出一片雪白。
“刘苍哥哥！”锐锐眼尖地发现了他，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妈妈说今天不用你接我，因为...”她突然凑近，小手拢成喇叭状，“她要做你最爱吃的！”
锐锐妈走过来，她温柔地笑着：“小苍，晚上来吃饭吧？我买了新鲜排骨。”
书包里的安全套突然像着了火般灼热。
刘苍张了张嘴，手机在这时又震动起来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万魂幡中，雪女的冷笑几乎凝成实质：“修罗场来得真快。”
“阿姨，今天可能...”刘苍话没说完，锐锐突然拽住他的书包带。
“咦？这是什么？”锐锐眼疾手快地拉开没关严实的夹层，一盒安全套啪地掉在地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
粉蓝色的盒子在夕阳下格外刺眼，上面“超薄”两个字大得晃眼。
锐锐好奇地弯腰去捡，被她母亲一把拉住。
锐锐妈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连衣裙的领口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
“我...”刘苍刚开口，锐锐突然恍然大悟：
“哦！这是小雨衣对不对？健康教育课讲过！”她天真地仰起脸，“刘苍哥哥要和谁用呀？”
锐锐妈猛地捂住女儿的嘴。
刘苍捡起盒子的手僵在半空。
“那个...我先走了。”刘苍把盒子塞回书包，逃也似地离开现场。
走出十几米后还能听到锐锐的声音：
“妈妈你脸好红！是不是发烧了？”
转过两个街区，刘苍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万魂幡中雪女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幸灾乐祸：“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去赴的约，或者去吃另一个的晚饭。”
刘苍摸出手机，两条消息并排列在屏幕上。
一条是锐锐妈刚发的：
“小苍...那个...注意安全。”另一条是侬清影刚发的：
“我换了新床单。”
【本来想扩展一下人物的，但想了想有点突然，就算了。把那段剧情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