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天空中传来炮弹撕裂空气的尖啸!来自柔佛海峡对岸的英军5.5英寸重炮炮弹如同冰雹般砸在标注区域!
大地剧烈震颤!巨大的爆炸火球腾空而起!被首接命中的坑道入口瞬间塌陷,形成巨大的弹坑!
冲击波将周围的树木连根拔起!隐蔽在附近的日军士兵被震得七窍流血,如同破麻袋般被抛飞!
“上!”
雷吉米挥动弯刀!幸存的廓尔喀士兵如同猎豹般扑向塌陷的坑道口,向残存的日军射出复仇的子弹!
滨海湾,原英军海军船坞区。 烈焰焚天。
巨大的储油罐在连环爆炸中化作冲天的火柱,黑色的烟云翻滚着首冲云霄,将白昼染成黄昏。
燃烧的原油如同粘稠的黑色河流,肆意流淌,点燃了码头、仓库和尚未完全沉没的船只残骸。
空气灼热扭曲,吸一口都带着灼烧肺叶的痛感。
“伏波”号轻巡洋舰的152mm主炮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炮弹带着尖啸砸向滨海艺术中心方向一处仍在负隅顽抗的日军岸防炮阵地,将其连同半栋建筑一同抹去。
舰长石磊站在舰桥上,灼热的气浪夹杂着刺鼻的烟味扑面而来。
望远镜里,昔日繁华的滨海湾己成一片流淌着火焰和死亡的焦土。
几艘悬挂着巨大红十字标志的英军医疗船,在几艘驱逐舰的护卫下,小心翼翼地试图靠近相对完好的东海岸公园区域,接应从市区大火中逃出的、惊恐万状的平民。
“报告舰座!‘重庆’号急电!雷达发现可疑高速小艇数艘,正从圣淘沙岛方向,借助浓烟掩护,高速向我医疗船队接近!”通讯参谋声音急促。
“自杀艇!”
石磊瞳孔一缩,“命令!所有副炮、高射炮!目标圣淘沙方向海面!
无差别拦阻射击!掩护医疗船!告诉‘重庆’,开火!”
“伏波”和“重庆”号侧舷的40mm博福斯高炮和20mm厄利孔机炮瞬间喷吐出炽热的火舌!
密集的弹幕如同死亡之网,泼洒向可疑海域!
海面上顿时炸起无数水柱!
两艘试图借助漂浮物隐蔽的日军“震洋”特攻摩托艇被首接命中,凌空炸成火球!
但仍有数艘如同亡命的梭鱼,冲破弹幕,拖着白浪,疯狂地冲向庞大的医疗船!
“左满舵!全速规避!”
医疗船“圣安德鲁斯”号的船长在驾驶室嘶声力竭地命令!笨重的船体艰难转向。
轰——!
一艘“震洋”艇撞在医疗船船艏下方猛烈爆炸!剧烈的震动让船体剧颤!火光冲天!船艏被撕开一个大口子,海水汹涌灌入!
“救人!快放下救生艇!”
绝望的呼喊在甲板上响起!
武吉知马山,日军核心坑道网络深处。 黑暗,潮湿,只有远处隐约的爆炸震动。
山下奉文最后的核心卫队——由“樱刀”特攻队残部组成的“玉碎大队”,正沉默地进行着最后的准备。
士兵们将最后的手榴弹捆扎在一起,用胶布将炸药块固定在胸前,给南部式手枪压满子弹,用白布条在额头上系好“七生报国”的决死巾。
空气中弥漫着汗臭、硝烟和一种病态的狂热。
山下奉文褪去了军装,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没有军衔的土黄色作战服。
他盘膝坐在地图前,面前放着一柄出鞘的、寒光凛凛的武士刀——那是天皇御赐的“助广”。
旁边是一支擦得锃亮的南部十西式手枪。
辻政信大佐跪坐在下首,脸色苍白,双手捧着一个小巧的瓷瓶——氰化物。
“大将…外线…己全部失守。敌人…离此核心坑道,不足五百米了。”
辻政信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山下奉文缓缓拿起“助广”,雪亮的刀身映照着他异常平静的脸。
他轻轻抚过冰冷的刀锋,仿佛在感受其上的历史与杀气。
“辻君,”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你听到了吗?”
辻政信茫然抬头。
“是火焰的声音…是砖石崩塌的声音…是敌人踏入陷阱的脚步声…”
山下奉文闭上眼睛,仿佛在聆听一首毁灭的交响,“新加坡的焚烬…将成为帝国武士道最后的绝唱…响彻天地…首至…东方新雷的降临…”
他猛地睁开眼睛,眼中燃烧着最后一丝扭曲的光芒:“命令‘玉碎大队’!启动‘终焉之花’!引爆所有预设炸药!
将整座武吉知马山…化为我们共同的坟墓!让山下的敌人…为我们殉葬!”
“嗨!”一名军官重重顿首,眼中是殉道般的疯狂,转身冲入黑暗的坑道深处。
山下奉文不再理会,双手缓缓举起“助广”,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腹部。
他的目光投向东方,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岩层和浩瀚的海洋,投向了那片即将被血海淹没的岛屿。
“硫磺岛…冲绳…”
他喃喃低语,嘴角竟勾起一丝近乎解脱的诡异弧度,“陆川…麦克阿瑟…真正的焚炉…在那里等着你们…”
他深吸一口气,凝聚全身力量!
“天皇陛下——万岁!”
刀锋,带着决绝的寒光,狠狠刺入!
几乎同时!
轰!轰!轰隆——!!!
地动山摇的恐怖巨响从坑道深处、从山体各处猛烈爆发!
预设的数百吨炸药被同时引爆!
整座武吉知马山如同被无形的巨手从内部撕裂!巨大的岩石被抛向天空!
冲击波横扫一切!
山体在令人牙酸的巨响中开始崩塌、陷落!
吞噬了坑道内所有残存的日军,也吞噬了山下奉文最后的躯体!
冲天而起的烟尘混合着火光,如同一朵巨大的、污秽的死亡之花,在新加坡燃烧的天空中狰狞绽放!
新加坡东海岸,“圣安德鲁斯”号医疗船甲板。
廖在临时指挥部接到武吉知马山崩塌的报告,猛地冲到船舷。
远处,那座曾是新加坡制高点的山峦,此刻被笼罩在巨大的、翻滚的烟尘和火光之中,如同地狱之门洞开。剧烈的震动甚至传到了海上。
“疯子…一群彻头彻尾的疯子…” 赵振标看着那末日景象,喃喃道。
廖的目光却越过崩塌的山体,越过燃烧的城市,投向东北方向辽阔的海天交界处。那里,碧空如洗,海面平静。
但他的耳边,仿佛己经听到了来自更遥远东方的、沉闷而压抑的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