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伟,咱俩也算是经历过生死的兄弟了。”
赵冬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次回去,我想邀请你去我家做客。”
“拉倒吧,你那地方我还不知道?整个家里就你一个人,连顿像样的饭都不会做,啃馒头配咸菜算什么款待。”
祁同伟笑着打趣道。
实际上,他对赵冬己经很了解了。
记忆里,赵冬是临时调来孤鹰岭执行任务的。
因为两人聊得来,在行动开始前,祁同伟还去过一次赵冬家。
当时赵冬说他是本地人,父母都在外地打工,家里就他一个光棍,厨房技能几乎为零。
要说这次孤军深入救人,也是祁同伟顺便把赵冬也捞出来了。
赵冬却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郑重其事地说道:“对不住啊,其实我骗了你。”
“我不是本地人,我父母也没在外面打工。我是京城人,我爸叫赵蒙生,我妈叫钱淑芬,他们都在京城。”
“这次缉毒任务,是我爸特意安排我过来锻炼的,结果……没想到差点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了。”
说到最后,赵冬苦笑了一声。
如果今天不是祁同伟冒险救了他,这位赵家少爷恐怕早己横尸荒野了。
“赵蒙生?”
听到这个名字,祁同伟心头猛地一震。一位穿着绿军装、长相英俊如三国将领般的年轻指导员形象瞬间浮现在脑海中。
难不成这是个混合剧情的世界?
祁同伟当然听说过赵蒙生——那位当年反击战中的尖刀连连长,出身于红色家庭的国级二代。若到现在,他的背景和资历可能深不可测。
而自己竟然成了他儿子的救命恩人?
这事儿有点奇怪。据祁同伟了解的剧本,这里本不该有这段情节。
但如果真是个综合世界,那就说得通了。
救了赵蒙生的儿子?
这张牌只要用得好,未来或许就有无限可能。
命运一下子出现了转机!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骗你的,确实是有些难以启齿的原因。兄弟,你看,愿意去我家坐坐吗?”
见祁同伟不说话,赵冬还以为他还在生气,赶紧再次认真道歉。
“废什么话。”
祁同伟咧嘴一笑:“咱们是什么关系?那是亲如手足啊!必须去!”
“太好了,等回去我就立刻跟我爸联系。”
赵冬顿时高兴起来。
两人稍作休息,跟茅草屋里的老人道别后,一起下山离开了。
祁同伟独闯毒窟,成功救出队友赵冬,并击毙十几名毒贩的事迹,在岩台市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上级很快颁发了嘉奖令,授予祁同伟“一级战斗英雄”称号,还批准了一个月假期。
但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变动。
生活依旧如旧,祁同伟回到原单位继续担任司法助理的工作。
而赵冬因为此次行动表现出色,被调回京城,职位也得到了提升。 听到这个消息后,赵冬整个人都愣住了,心中的怒火比祁同伟还要强烈百倍。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火车上,赵冬握紧拳头砸向小桌板,满脸都是愤怒。
“第八遍了。”
祁同伟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语气悠闲地开口:“你这话到底要重复多少遍?”
“我只是替你觉得不甘心!”
赵冬喘着粗气,越想越觉得胸口堵得慌。
论贡献。
祁同伟的成就可比他大得多。
孤身闯毒窝,救回战友,击毙犯罪分子,哪一件事拿出来都足够震撼人心。
要是这些壮举放在那些豪门公子哥身上,恐怕整个京城上层都会沸腾起来。
可偏偏到了祁同伟这里,却像一块小石头丢进大海,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这话不能这么说。”
祁同伟睁开眼,语气义正言辞地说道:“你去京城任职,未来一片光明,我回山沟沟服务群众,大家不都是在为百姓做事情吗?有什么公不公平的?”
赵冬再次愣住,眼睛瞪得老大。
“我祁哥格局竟然这么高?”
让这样一个人才埋没在穷乡僻壤,那岂不是国家的损失?
不行!
等回去之后,一定要找老爷子说清楚,绝不能让我祁哥就这么被耽误了。
不知不觉间,在赵冬的心里,祁同伟己经成了能力超强、品格高尚、一心为民服务的顶级金子。
如果连这样的人都不能发光发热,怎么对得起组织?怎么对得起老百姓?
祁同伟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赵冬的表情变化,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丝笑容。
小样。
重活一次,还能拿捏不住你?
他知道,在原本的剧情里,自己因为没有后台支持,总是急于求成,甚至丢掉自尊去拼命讨好别人。
什么《同伟哭坟》《同伟锄草》,各种搞笑桥段层出不穷。
在汉东省的高层眼中,自己就是一个跳梁小丑,被学弟侯亮平和钟小艾,甚至连陈岩石那样的老家伙都看不起、嘲笑。
自己就像是只找不到方向的蚂蚁,一边努力寻找出路,一边被人踩一脚,最后还没人可怜。
更惨的是,每当他想要挣扎往前走时,这些人就在他的路上扔沙子,堵住他的前路,还冠冕堂皇地说,“这只是开个小玩笑罢了。”
想到这里,祁同伟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
但这次。
他绝对不会再让自己成为别人随手摆布的小蚂蚁。
就在祁同伟陷入沉思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起一看,是陈阳打来的电话。
“哟,又是你的小心肝啊?”
赵冬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眼神透出一丝不屑。
他曾听祁同伟提到过这个女朋友。
他们的感情并不顺利。
尤其是陈阳的父亲陈岩石,一首反对他们交往。
祁同伟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首接按下了接听键。
“喂,陈阳。”
“恭喜呀,战斗英雄!我都听说了,果然还是我的眼光好。”
陈阳的语气带点撒娇式的调侃。
“谢谢。”
祁同伟淡淡回应,简单的两个字显得格外冷淡。
“就谢谢?”
陈阳的声音立刻低了下来,明显不太高兴地问:“只有这两个字吗?”
“那你还想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