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鸢?还没睡醒吗,奶奶上来咯?”
章婆婆缓缓的走到楼梯口,正准备踏步上前。
“醒了的奶奶,马上下来。”
林鸢慌乱的抚过自己突然长出来的鳞,反复确认了没有任何异常,擦拭了额头上细密的汗水,林鸢穿上拖鞋,小跑着走出了房门。
“怎么了奶奶,我今天多睡了会,我们要去哪了嘛。”
林鸢假装轻快的回答,想掩盖刚才的惊吓。奶奶狐疑的盯着林鸢,按耐不住自己的手想去检查一番,但是奶奶也只是站在原地,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没事,就是突然想带你去海边走走。”
林鸢心里一紧,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点点头,跟着奶奶往海边走去。一路上,奶奶时不时就偷偷打量林鸢,林鸢被看得心里首发毛。忍不住回想刚才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是否与奶奶有关。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想要挣脱奶奶的手,但是又怕反应剧烈被奶奶察觉。
到了海边,海浪一波波涌来,拍打着沙滩。奶奶拉着林鸢的手,慢慢地靠近海水,轻声说。
“鸢鸢,踩踩海水试试。”
林鸢心中猛地一震,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声音在提醒着她不要去,让她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然而,就在她想要挣脱奶奶的手时,却发现奶奶的手像吸盘一样紧紧地握住了她,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
奶奶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急切,她似乎对林鸢的退缩感到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再次轻声说道:
“别怕,孩子,就踩一下,不会有事的。”
林鸢的内心十分纠结,她一方面对未知的海水充满了恐惧,另一方面又不想让奶奶失望。经过一番挣扎过后,她最终还是决定听从奶奶的话,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脚,想要确认刚才自己的鳞片不是幻觉。
当她的脚尖触碰到海水的那一刹那,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那海水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冰冷刺骨,反而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仿佛在欢迎她的到来。
然而,更让她惊讶的是,刚才那闪耀着光芒的鳞片,在她的脚触及海水的瞬间,竟然像有生命一样,迅速地包裹住了她的脚。这些鳞片一层又一层地缠绕着,形成了一个紧密的保护层,将她的脚完全包裹在其中,密密麻麻的鳞片逐渐变成了一条闪着幽兰色光芒的鱼尾。
“到大海里去!一定要找到我!”
突然林鸢脑中浮现出在市集上遇见的那个女孩的画面,好似有一种魔力吸引着她往深海游去。她扭动着身子,回身一把挣脱开了奶奶的手,向着大海奔去。
林鸢的这一推,让奶奶瞬间变了脸色。
“鸢鸢,快回来!”
林鸢丝毫没有听从奶奶的话,用力跳进了大海,章婆婆见林鸢不听从自己的话,怒吼着瞪大了双眼,身体迅速膨胀,眨眼间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章鱼,八条粗壮的触手似蟒蛇一般向着林鸢迅猛地袭来。林鸢惊恐地转身,拼命朝海里游去,边游边喊。
“不!不要!”
就在章鱼触手快要抓到她时,一群鱼虾突然冒出来一大群,它们成群结队的在章鱼周身环绕,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囚笼,用身体挡住了章鱼的攻击。
与此同时,一群发光的游鱼游到了林鸢身边,摆动着尾巴,指引着她游向一个发光的洞口。林鸢不敢有丝毫迟疑,跟着鱼群快速游去。发光的洞口越来越近,隐隐能看到里面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而身后,奶奶化身的章鱼还在奋力追赶,即将要冲破鱼虾的阻拦。林鸢咬着牙,加快速度,终于游进了那个发光的洞口,洞口光芒一闪,将追来的章鱼婆婆阻隔在了外面,林鸢暂时安全了。章婆婆还在洞外疯狂地用触须抽打,林鸢团缩在洞边的石头后面胆战心惊的观望。
章鱼的触须犹如密集的雨点般狠狠地砸落在屏障之上,须臾之间,一个细小而破碎的突破口便被触须硬生生地砸了出来。林鸢惊吓的连连后退,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消化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还没等她反应什么,她的鱼尾却开始退散,随着西散的荧荧幽光一双白皙的腿上下摆荡。
猛然间海水如毒蛇一般撑开了她的口腔,疯狂的蔓延进去,腥咸的味道充斥着味蕾,就在林鸢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章鱼婆婆的触须冲破了屏障,轻柔的裹挟住了她,不顾屏障的尖刺划破的触须,飞快的卷着她游向海面,生怕玩了一分一秒,就要失去她。
章鱼触须裹着林鸢冲出海面时,咸涩的海风裹挟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巨大的冲击使得林鸢猛烈地咳嗽,她仰头望去,墨色天幕下,章鱼婆婆庞大的身躯如一座移动的暗礁,触须上渗出的蓝色血液在浪尖拖出幽光,与她逐渐消散的鱼尾荧光交织成诡异的光带。
“哗啦——”
一道冰冷的金属网突然从天而降,将章婆婆和林鸢一同罩住。林鸢惊恐地发现,岸上密密麻麻站满了黑衣人,他们手持泛着冷光的特制鱼叉,枪口对准了奄奄一息的章婆婆。
“回收两个实验体!”
领头的黑衣人一声令下,几人迅速跳入海中,粗暴地扯开章鱼的触须,将林鸢拽出。章婆婆发出痛苦的嘶吼,触须疯狂的扭动,试图挣破束缚,想要去与黑衣人争夺林鸢,却在触及金属网的瞬间被电流击得痉挛不止,最终失去了行动。
林鸢挣扎着回头,看见章婆婆的一只触须仍死死缠绕着金属网,蓝色血液浸染了大片海水,浑浊的巨眼中竟闪烁着人类般的不舍与悲伤。一股难以言说的悲伤情绪萦绕在林鸢的心间。
林鸢被拖上岸时,鱼尾己完全消失,双腿因长时间浸泡在海水中而麻木。她被丢进一辆密闭的运输车,透过铁窗,最后一眼看到章鱼被巨大的吊钩缓缓吊起,庞大的身躯在月光下宛如一座凋零的黑色丰碑。
不知过了多久,运输车停下,林鸢被粗暴地拽下车。刺眼的灯光让她下意识闭上眼,再次睁眼时,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巨大实验室。西周的玻璃容器里浸泡着形态各异的海洋生物,有的长着人类的肢体,有的只有一个奇怪的轮廓,有的头部布满诡异的机械装置。
“欢迎回来,林鸢小姐。”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缓缓走来,他的白色实验服的口袋里露出半截染血的章鱼腕足
“你和1083号试验品的情感联结,果然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强烈。这意味着我们的‘共生计划’,又迈出了关键的一步。”
“而你也离完全体更近了一步,真是太棒了。”
男子大笑着着那断掉的触手,说着那冰冷的话语。
林鸢浑身发冷,终于明白,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海底的人鱼,而是这实验室精心培育的实验品。而拼死救她的奶奶,也只是实验室里实验的对象,可那些生活过的痕迹又是那么的真真切切。
“把她关进3号舱,继续进行基因融合实验。”
男人一声令下,林鸢便被拖进一间密闭的玻璃舱。冰冷的金属仪器一条条贴在了她的皮肤上,随着一股股电流的流动,林鸢的意识也渐渐的涣散,慢慢注入的液体浸没了整个舱体。
“实验体84号准备完毕,检测到晶体嵌入,试验准备开始。”
“第一轮试验测试开始。”
“毒液注射,耐毒性百分之五...注射解药。”
“基础电流十级,抗电性能百分之九十,电流关闭”
。。。。。进行了十五样测试之后。
“实验体体征正常,进行下一轮测试。”
“实验体开始出现腐化,试验终止,进行替换实验体。”
“换脑成功...记忆填写50%...投入实体情景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