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挡路?”林晚捂着被“撞”到的胳膊,眉头拧得死紧,语气里的跋扈几乎要溢出来。她刻意不去看沈辞的脸,只用眼角余光瞥向旁边的赵灵阳——果然,那姑娘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松开了,肩膀也微不可查地塌了塌,显然是松了口气。
看来,赵灵阳是真的对桂花不适。林晚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稍稍落地,面上却越发不耐烦,抬脚踢了踢地上的食盒残片:“什么破东西,挡路还脏了地,来人——”
“林小姐息怒。”沈辞的声音适时响起,依旧温和得像春日暖风,听不出半分恼意。他微微欠身,目光落在她“被撞红”的胳膊上(其实是她自己掐的),语带关切,“是在下唐突了,若小姐受了伤,在下……”
“不必了!”林晚猛地打断他,学着原主的样子翻了个白眼,“跟你这种人计较,都脏了本小姐的眼。”她说着,扯过旁边一脸懵的青禾,“走,回席上去,看着就晦气。”
转身的瞬间,她清晰地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背上,算不上灼热,却带着审视的锐利,像淬了冰的刀子。林晚攥紧了青禾的手,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沈辞肯定起疑了,刚才那一下虽然借着“莽撞”的由头,却太巧了,巧得像是精准掐断了他的算计。
“小姐,您刚才……”青禾终于找回声音,小声嘀咕,“沈公子好歹是新科探花,您这么说他,会不会……”
“怕什么?”林晚压低声音,语气却没松,“我爹是太傅,他一个江南来的举子,还敢跟我叫板不成?”这话一半是说给青禾听,一半是说给身后可能还在观望的人听。她必须维持住原主“仗势欺人”的人设,这是目前最安全的伪装。
走了几步,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沈辞己经首起身,正弯腰吩咐随从收拾地上的狼藉,月白长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而赵灵阳站在原地,望着她的方向,眼神里带着困惑,还有一丝……探究?
林晚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刚才那句“别吃”说得太急,会不会显得太刻意?
【滴——剧情偏离度:5%】
【当前状态:赵灵阳对林晚印象修正中——从“骄横跋扈”转为“行为古怪,但似乎无恶意”】
【预警解除:赵灵阳接触桂花糕事件己规避】
脑海中机械音响起,林晚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偏离度5%,不算高,说明这次干预还在“合理范围”内,没有引起太大的剧情震荡。
回到宴席时,歌舞正酣。林晚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指尖却还在发颤。刚才那短短几句话、几个动作,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和书中那个心机深沉的男主正面“交手”,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次,也足以让她心惊肉跳。
她看着不远处高坐主位的皇帝,看着席间觥筹交错、言笑晏晏的众人,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不是小说了,是活生生的人命场。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原主的命运轨迹是从针对赵灵阳开始的,每一次刁难都像在给沈辞递刀子,最后被他反手捅进自己心窝。她要改命,就必须斩断这条轨迹,不仅要避开针对赵灵阳的剧情,还要在沈辞反应过来之前,找到真正的生路。
“小姐,您看,沈公子回来了。”青禾碰了碰她的胳膊。
林晚抬眼,沈辞己经回到了男宾席,正和几位官员子弟谈笑风生,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无懈可击的温和笑容,仿佛刚才的冲突从未发生过。只是偶尔,他的目光会越过人群,不着痕迹地扫过她这边,像蛰伏的猎手在观察猎物的动向。
林晚端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第一回合,她险胜,避开了剧情杀,也暂时没暴露自己。
但这只是开始。沈辞这座冰山,己经被她敲下了第一块碎冰,接下来,只会更难。
她深吸一口气,将茶杯放到桌上,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林晚,既然占了这具身体,就绝不会重蹈覆辙。沈辞想让她当垫脚石?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