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桌的残羹剩饭,张平海摸着溜圆的肚子,剔着牙,摊在椅子上长出一口气。
“能吃一口饱饭,真好!”
随即敲门声响起,伙计:“张先生,成衣铺子的刘掌柜带着伙计来了。”
“进来吧!”
张平海看着眼前几人,站立着说:
“刘掌柜是吧?
这衣服呢,款式做西装,我只有两个要求,一呢就是舒适得体,二呢就是料子要好。
做好了,我在你原价上给你提两层。
明天上午给我送过来,明白?”
刘掌柜看着张平海这位豪客满口称是,随即吩咐制衣师傅:“快给张先生量尺寸。”
一通忙活完,眼见着天就黑了。
张平海拉着伙计扔给他一根小黄鱼:“带我去客房,再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洗澡。”
……
第二天上午,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紧接着传来了伙计的声音:
“张先生,刘掌柜送衣服来了。”
张平海伸着懒腰磨磨唧唧起床:“刘掌柜早啊,衣裳做好了?”
“做好了,做好了,五套西装,五套长袍马褂,张先生您试试看,不合适我立马给您改。
还不快给张先生奉上来。”
说着吩咐伙计拿着衣裳上前。
张平海换上衣服,也没扣胸前的扣子,往胸前口袋叠了一块丝帕。
照了照镜子,感觉还行:
“刘掌柜,一共多少钱?”
刘掌柜面带笑容:“诚惠235块大洋!”
“行!”
张平海摸出一根大黄鱼递给刘掌柜:“不用找了!”
说着吩咐伙计按昨天的标准,再准备一桌酒菜!
张平海这边正吃着饭呢,猛然听见外面闹哄哄的。
于是一手肘子一手酒边吃边伸头往外看去。
只见两个小姑娘正被一个男人拉着使劲往另一头拽。
明显两小姑娘不愿意走,一个劲儿哭,顶着男人的力量在原地转圈呢。
张平海看着两小丫头,转头吩咐伙计:“下去打听打听啥情况?”
没一会儿伙计回来了:
“张先生,那两小丫头是城南贫民区里的人。
拉着她俩的是他父亲,两小丫头见天上街卖点野菜饼子。
他父亲爱赌钱,又被人诱拐抽了大烟,今天来找两小丫头拿钱去买大烟呢。
这两小丫头片子才出摊,哪来的钱?
这不,就被那畜生拉着准备卖到丽春院去!唉!也是可怜!”
张平海嘴里嚼着肘子,闷了一口酒,出声:“他真要卖?”
伙计一脸的你不信任我:“那肯定啊,这还有假,那烟鬼瘾来了可是六亲不认的。”
放下肘子,张平海拿着丝帕擦了擦手:“伙计,你去下面把人带上来!我瞅瞅!”
……
男人一脸菜色,双颊无肉,眼眶发黑,穿着单衣短褂。
望着一身西装革履的张平海,知道碰上大鱼了,弯着腰满脸堆笑:
“爷,听伙计说您看上了我家那两个赔钱货,我叫……”
看着啰里啰嗦的男人,张平海满脸不耐烦的抬手打断他:
“好了,好了,我不想知道你叫啥,你就说多少钱,我觉得行,你就赶紧拿钱滚蛋。”
穿越之前是和谐社会,长这么大张平海第一次做这种买卖,搁以前都得拉出去枪毙。
男看张平海一脸的不耐烦,也不好在啰嗦:“爷,您看100块大洋成吗?
您别看她两瘦,您买回家养养就好了,绝对的美人胚子,还是双胞胎呢。”
张平海以为一人一百块,哪成想说的是两人一百,甩给他一根大黄鱼,男人拿着钱欢天喜地的跑了。
吩咐伙计关上房门,拿着筷子夹了几颗花生扔嘴里,转头望着两小丫头:
“你俩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多大啦?”
左边的小丫头,一把把右边丫头拉到身后,呲着牙恶狠狠的盯着张平海,也不说话,一边偷偷往门那儿瞄。
看着这跟小老虎似的小丫头片子,张平海指着她笑了笑:
“哟呵,看来你是姐姐了!
怎么?觉得我不像好人?
还是说你不愿意跟着我,想跑?
你觉得你俩出了这个门,先不说会不会被你那个毒虫父亲再次卖掉。
你觉得你跑了,他不会把你们再给我送回来嘛?
要知道我可是为你两花了一根大黄鱼!
我不觉得你父亲有得罪我的勇气和舍得那根金条的诱惑。”
对于己经被卖了的两人来说,张平海可不觉得她俩再度跑回去是个好事,跟着他至少不会冻着饿着,更不会被到丽春院糟蹋。
“再问一遍,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张平海也不急,边吃着饭边问。
满脸倔强的小丫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我不是姐姐,我是妹妹,我两没名字,他就叫我两赔钱货。
我可以不跑,但是我娘病了,你得让我回去照顾我娘。”
张平海闻言一愣:“你娘?在哪儿?”
……
襄阳城,城南贫民区。
张平海叫了一位医生,跟着两个小丫头来到一户板房前。
看着眼前简陋的房子,狭小的巷子边臭水沟里还有老鼠跑过,整个环境简陋不堪。
作为一个现代人,张平海为之叹息。
进门有一个药罐,炉子里正冒着火光,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药味儿。
昏暗的灯光下,隐约可见一个人影盖着单薄的被子躺在简易的木板床上,
剧烈的咳嗽声传来,进而出声的话语中透着虚弱:
“丫头,是你俩回来了吗?”
进屋的两小只小跑到床前:“娘,是我俩回来了!”
挣扎着被两小只扶起,靠在墙上望向张平海问道:“这位是?”
两小只也不出声,张平海沉默半响,望向医生:“先给她看病吧!”
医生号完脉,走向在门口,看着抽烟的张平海:
“她的病不算严重,只是治疗不够及时,再加上长期营养不良,我给开两副药,完事儿养一养就能好。”
正准备回话,昏暗的角落里突然一个紧张的声音传来:
“这位爷,您咋来了?这做成的买卖可不能退货啊。”
屋里太暗,刚进屋还没注意,猛然听见说话声,吓张平海一跳。
张平海转头一看,是两小只的禽兽父亲,此刻正在屋内角落里抽着大烟,似哭非笑。
闻言一脸的烦躁,越想越火大,上前一个正蹬踹:“退你大爷,你看我像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