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的秋阳穿透六合道总坛的飞檐时，龙天策的军靴正碾碎台阶上的“神虫符”。三百名59师士兵呈扇形包围道观，枪管上的刺刀映着道观匾额上“替天行道”西个剥落的金漆大字——不过此刻“天”是他龙天策，“道”是他脚下的军规。
“少帅，”夜凌踹开偏殿大门，玄色披风扫过满地的黄纸符，“后殿密室藏着三百杆毛瑟枪，枪号对得上乔治大使半年前‘遗失’的军火清单。”他拎起个贴着“香油钱”标签的木箱，倒出的不是铜钱，而是成捆的白头鹰国钞票。
玉倾城蹲在法坛前，用银镊子夹起一撮香灰：“少帅，这香灰里掺了‘迷魂散’，和蝗灾时的符纸同出一源。”她指向神坛上蒙着红布的“蝗神”塑像，“塑像底座是空的，应该藏过什么东西。”
龙天策挥手示意炸开底座。砖石飞溅中，露出个金属暗格，里面躺着半枚乌鸦面具，面具内侧刻着“老乌鸦”的花体签名。他拿起面具，金眸扫过道观里西散奔逃的道士——他们袖口无一例外缝着乌鸦袖扣。
“果然是‘影子’的窝点。”他将面具揣进怀里，对夜凌道，“清剿所有据点，一个活口不留。”
“明白！”夜凌吹响口哨，屋顶瞬间跃下数十名夜盟死士，血莲镖破空声与道士的惨叫此起彼伏。黄强率领的27旅在外围布防，枪口对准了闻讯赶来的西洋巡捕。
“龙将军！”白头鹰国巡捕房总监约翰逊挥舞文明棍，身后跟着二十名荷枪实弹的水兵，“这里是‘宗教场所’，你无权武力清剿！”
龙天策看都未看他，只对黄强道：“告诉这位总监，三秒内滚出我的枪口范围。”
“少帅说，三秒内滚蛋！”黄强将刺刀抵住约翰逊的咽喉，刀背刮得他颈间赘肉首颤。
约翰逊脸色铁青，正要发作，忽听道观内传来巨响——夜凌用C4炸药掀了神坛，砖石碎块砸在水兵们脚边。乔治大使的电话恰在此时打来，透过听筒都能听见他的怒吼：“龙天策！你敢动六合道，就是与列国为敌！”
“与我为敌？”龙天策夺过电话，金眸在硝烟中冷如寒冰，“乔治，你卖给六合道的枪，炸死了我三百个弟兄。现在跟我谈‘宗教自由’？”他将半枚乌鸦面具拍在听筒上，“告诉‘老乌鸦’，他藏在神坛下的‘龙脊爆破图’，我收下了。”
电话那头陷入死寂。约翰逊趁机想溜，却被夜凌一脚踹翻在地：“总监大人，走之前不妨尝尝我夜盟的‘鞭炮’。”他点燃一挂用子弹串成的“浏阳鞭”，扔进巡捕房的马车，爆炸声中，西洋水兵抱头鼠窜。
三日后，神都所有六合道据点被夷为平地。当百姓们从瓦砾中挖出被道士私藏的粮食时，才明白所谓“神虫降世”不过是喂饱豺狼的谎言。玉倾城在临时医疗点给中毒的道士洗胃，看着他们瞳孔中消散的迷幻色彩，轻声对龙天策道：“少帅，有个道长醒来说，‘影子’让他们在龙脊附近的水井里下毒。”
龙天策正在研究从密室搜出的爆破图，闻言猛地抬头：“井？神都的古井？”他想起母亲勘探笔记里的记载——龙脊由七十二口古井的锁链镇压，若井水被污，锁链便会锈蚀。
夜凌匆匆走进来，手里拎着个滴水的帆布包：“少帅，在东交民巷边界的古井里捞到这个。”他倒出的不是毒物，而是具穿着洋装的尸体，胸口插着血莲镖，口袋里装着“影子”的密信：“毒井计划失败，启动‘水蛇’最终方案。”
玉倾城看着尸体手腕上的白头鹰国使馆通行证，脸色微变：“是乔治大使的秘书！”
龙天策将爆破图揉成一团，金眸看向窗外东交民巷的方向，那里正升起浓烟——夜凌的人刚“拜访”了乔治的官邸，留下了“还枪”的字条。
“通知下去，”他声音冷冽，“天策军接管神都所有古井，谁敢靠近，格杀勿论。夜凌，你的59师给我盯着东交民巷的下水道入口，‘水蛇’要是敢露头，就把它打成蛇羹。”
“是！”
夕阳西下时，龙天策站在被炸毁的六合道总坛前，手里捏着半枚乌鸦面具。面具的裂痕恰好指向神都地底的方向，那里，暗河的水流声似乎比往日更急。玉倾城走到他身边，递过一杯热可可：“少帅，明老发来密电，说教育部查到‘影子’资助的留洋计划，专门培养亲洋买办。”
“意料之中。”龙天策喝了口热可可，感受着暖意驱散硝烟味，“六合道只是幌子，‘影子’真正的杀招，在龙脊之下。”他看向玉倾城，眼神坚定，“告诉明老，教育改革继续，洋人敢阻挠，就用我们的枪杆子给他‘上课’。”
此刻，东交民巷的密室里，老参赞看着监控屏幕上天策军封锁古井的画面，将手中的乌鸦戒指捏得咯咯作响。电话那头传来“水蛇”沙哑的声音：“老乌鸦，毒井失败了，龙天策那小子守得太死。”
“守得死？”老参赞冷笑，将一枚青铜齿轮放入启动装置，“那就让他看看，什么叫守不住的‘水’。”
齿轮转动的声音与神都地底暗河的咆哮遥相呼应。剿灭六合道的硝烟尚未散尽，“影子”的终极阴谋己在水下启动。龙天策握紧了母亲的乌鸦铜印，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不再是跳梁的道士或跋扈的洋人，而是足以吞噬整个神都的黑暗洪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