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走出晨光文具店时,手机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锁屏界面跳出十七个未接来电,最新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在屏幕上闪烁:“第七次修正完成,记忆清除率98.7%,残留认知碎片将于72小时内自动湮灭。”他盯着这些文字,太阳穴突突首跳,鼻腔里突然涌入一股消毒水与油墨混合的气味——正是那晚在医院档案室闻到的气息。
街边电子屏突然中断广告播放,雪花点中浮现出模糊的人脸。林深猛地抬头,看见自己高中时代的倒影正在屏幕上解着立体几何题,而台下坐着的,是无数个面容扭曲的苏棠。画面只持续了零点几秒,随后恢复正常,路过的行人对此毫无察觉,唯有他呆愣在原地,后颈的淡红色勒痕又开始微微发热。
三天后的深夜,林深在整理旧物时,意外地发现了一个生锈的铁皮盒。盒盖上刻着半朵樱花图案,与文具店里售卖的樱花牌铅笔包装上的樱花,一模一样。打开盒子的瞬间,一股冷雾扑面而来,泛黄的孕检单下,压着那张写有警告的便签纸。当他拿起便签,背面的红笔字迹突然发出微弱的荧光,在黑暗中拼凑出动态的立体图形。
“警告!观测者正在逼近。”房间里的智能音箱突然自动开启,机械女声混着电流杂音,“建议立即启动B-7记忆清除程序。”与此同时,书架上的几何课本纷纷自动翻开,书页间飘落的不再是书签,而是沾着水渍的橡皮屑,在空中组成苏棠在天台上的微笑。
林深跌坐在地,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视频通话请求,来电显示是“晨光文具”。接通的刹那,画面剧烈扭曲,苏棠的脸在像素块中时隐时现。“别相信任何用红笔书写的内容,”她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时空传来,“它们会像病毒一样改写现实。记住,真正的答案在...…”话未说完,画面被刺目的红光吞噬,手机发出烧焦的气味。
当他颤抖着拆开手机后盖,发现主板上赫然印着与草稿纸相同的坐标图案。令人感到诡异的是,SIM卡槽里插着的不是电话卡,而是一张微型胶片。将微型胶片放入投影仪后,墙上浮现出量子时空研究所的绝密影像:二十年前的实验现场,一名孕妇被固定在仪器中央,而她的面容,竟与林深的母亲有七分相似。
窗外突然响起刺耳的警笛声,数十辆黑色轿车包围了整栋公寓。林深透过窗帘缝隙,看见那些黑衣人手中的设备不断扫描着建筑,仪器屏幕上跳动的波形图,与他在梦境中见过的数据流完全重合。他抓起铁皮盒想要逃离,却发现房门己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锁住,门把手上泛着诡异的蓝光,逐渐变成了一道立体几何的图形。
就在这时,衣柜镜子突然传来叩击声。林深缓缓转身,镜中的自己穿着银白色的实验服,手中握着一支红笔,正在空气里书写公式。随着笔尖移动,现实世界开始发生扭曲——墙壁上慢慢浮现出量子纠缠的方程式,地板裂开缝隙,涌出一股带着油墨味的黑色液体。镜中人的嘴角上扬,在被黑暗完全吞噬前,对着他无声地说了三个字:“找到我。”
楼下传来撞门声,林深将胶片塞进嘴里吞下,抓起便签纸冲进卫生间。当他点燃纸张的瞬间,火焰中浮现出苏棠的身影,她指着马桶水箱,随后被灰烬吞噬。打开水箱的刹那,林深倒吸一口冷气——里面浸泡着一支樱花牌的红笔,笔杆上刻着的生产日期,正是他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