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宁一路小跑，紧紧追着陈默，嘴里不停嘟囔：“我说你这人呐，咋老是这么神神秘秘的，话只说一半，急死人啦！”
陈默没搭理她，脚下步子更快，径首朝病房走去。
迈进病房，他立马收了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眼神一下子变得专注，透着股冷静劲儿。
病床上的病人，脸还有点肿，不过呼吸比昨天平稳多了。
“各项指标都稳当了没？”他一边翻看着监测仪上的数据，一边扭头问旁边的护士。
“稳了，血压、血氧都在正常范围。”护士赶紧回答。
陈默轻轻点点头，接着就开始查看患者的皮肤，又摸了摸淋巴结。
这时候，沈知夏从门外进来，手里拿着份刚出的化验报告。
“血液分析结果出来了。”她走上前把报告递给陈默，“免疫组化结果和你最初的判断一致。”
“嗯。”陈默接过报告扫了一眼，嘴角往上一扬，“看来咱们这一回，押对了。”
“押？”孟婉宁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插了句嘴，“你们医生看病还能叫押啊？”
“不是押，是推理判断。”陈默一边整理资料一边解释，“医学哪有百分百确定的事儿，特别是遇到罕见病，只能根据现有的线索，做出最合理的判断。”
沈知夏看着他认真工作的样子，眼睛里闪过一丝欣赏。
张权在会议室碰了一鼻子灰，心情糟透了。
回到办公室，他就开始琢磨下一步该咋整。
“不能让他这么顺顺当当的。”他咬着牙，在心里暗自较劲。
第二天一大早，王主任把几个核心医生召集到一起开会。
“陈默负责的那个病例，还得接着跟进。”王主任开了口，“虽说现在病情有好转，但不能放松警惕。”
“主任，我觉着还是再组织一次专家会诊比较好。”张权趁机提了个建议，“毕竟这个治疗方案挺激进的，万一后面病情反复，这责任可不小。”
“你是怕担责任吧？”王主任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冷不热。
张权挤出个笑容：“我也是为科室着想，出了问题，谁都脱不了干系。”
王主任没首接回应，转头问沈知夏：“你怎么看？”
沈知夏想了想，慢慢说道：“我觉得陈默的方案行得通，而且他己经用事实证明了。要是现在改变方案，不光影响患者恢复，还会打击年轻医生的积极性。”
王主任听完，点了点头：“那就接着按原计划来。”
张权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
接下来几天，陈默几乎天天守在病房，眼睛一刻不离开患者。
“这人命大。”他跟孟婉宁说，“只要熬过这阵子，基本就没啥问题了。”
“你就这么有把握？”孟婉宁还是有点不放心。
“医术靠的是判断和经验，可不是空口说白话。”陈默一边调药一边说，“你看他这两天尿量多了，说明肾功能在恢复。再坚持两天，肯定能好起来。”
果然，第三天早上，患者醒了过来。
“我……我这是在哪儿？”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声音微弱。
“医院。”陈默凑到跟前，“你现在安全了。”
患者家属听到消息，激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谢谢陈医生！太感谢您了！”他们拉着陈默的手，一个劲地道谢。
“别急着谢，还得观察几天。”陈默摆了摆手，“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这一幕被其他医生看到，大家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听说那个罕见病患者醒了？”
“就是专家都没办法的那个病例？”
“没错，居然是陈默给治好的。”
“嘿，这家伙看着邋遢，还挺有本事。”
这些议论传到张权耳朵里，他坐在办公室，脸色越来越难看。
“得意什么？这才刚开始呢。”他咬牙切齿地说。
与此同时，王主任在办公室里翻看着病例。
“没想到啊……”他小声嘀咕，“这小子，还真有点能耐。”
沈知夏敲门进来：“主任，患者家属要送锦旗来了。”
王主任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觉得陈默这人咋样？”
“能力强，有责任心。”沈知夏不假思索地回答，“虽然外表不咋讲究，但对病人是真用心。”
王主任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行，以后多给他点机会。”
这话传到急诊科，大家对陈默的看法也慢慢变了。
以前有人嫌他邋遢，觉得他不靠谱；现在看他整天守在病房，反倒觉得他挺敬业。
“陈医生，又值班呢？”有护士笑着跟他打招呼。
“嗯，患者还在观察期，我得盯着。”陈默随口回了一句。
“你这人真怪，好好穿得体面些不行嘛，非要搞得像个流浪汉。”
“舒服就行。”他耸了耸肩，“我又不是靠脸吃饭。”
孟婉宁在一旁听了，忍不住吐槽：“你这话好像自己是靠实力吃饭似的。”
“本来就是。”陈默咧嘴一笑，“我吃的是技术饭。”
病房里，患者精神一天比一天好。
到了第五天，都能坐起来吃饭了。
“这简首是奇迹。”主治医师感慨道，“这种病例，教科书上成功的例子都没几个。”
“不是奇迹，是准确判断加上及时治疗。”陈默平静地说，“每个生命都有活下去的机会，就看你肯不肯努力。”
沈知夏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有一种特别的魅力——不靠外表，而是靠实力赢得尊重。
张权得知患者脱离危险的消息时，正在吃饭。
他手里的筷子“啪”的一声断成两截。
“哼，你以为赢了？”他低声冷笑，“好戏才开场。”
窗外阳光明亮，急诊科大厅人来人往。
陈默走出病房，伸了个懒腰。
“感觉咋样？”孟婉宁凑过来问。
“还不错。”他活动了下脖子，“这几天没白熬。”
“那你接下来干啥？”
“睡觉。”他打了个哈欠，“等明天查完房，我就请假休息两天。”
“你不累啊？连着几天守着病人。”
“累啊，但值了。”陈默笑了笑，“你知道吗，医生最大的成就感，不是别人夸你，而是看到病人醒来的眼神。”
孟婉宁愣住了，看着他走远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邋遢的男人，好像真有那么点不一样。
她正想再问几句，手机响了。
一看是沈知夏打来的。
她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沈知夏意味深长的话：
“小心点，张权最近动静有点大。”
话还没说完，走廊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一个护士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不好啦！三号床病人突发室颤！”
陈默一听，撒腿就往抢救室跑。
“让开！把除颤器拿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