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在地上的钟馗喘得像台拉风箱,刚想伸手够旁边的凉茶润润冒烟的嗓子,怀里的《镇魔残卷》突然"嗖"地弹出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在半空乱蹦。泛黄的纸页拍打着他的脸,活像老学究用戒尺教训调皮学生,气得他扯着嗓子喊:"祖宗!您这遗产是带自启动功能的吗?"
残卷根本不给他反应时间,"啪嗒"展开悬在眼前,密密麻麻的符咒突然变成扭动的蚯蚓。钟馗揉了揉被金光晃得发花的眼睛,颤巍巍念出第一句:"床前明月光——"话音未落,残卷"啪"地卷成筒状,照着他脑门就是一记爆栗,疼得他抱着脑袋首转圈:"哎呦喂!读书人的事,怎么能算读错呢?"
更离谱的还在后头。当他磕磕巴巴念出"天圆地方,律令九章",残卷突然喷出一团金粉,呛得他连打八个喷嚏。符咒们像被戳了笑穴的顽童,在纸页上翻着跟头跳起广场舞,其中一张符纸还调皮地贴在他鼻尖,活像个滑稽的小丑鼻。远处树杈上蹲守的夜游鬼看得首拍大腿,尖着嗓子嘲笑:"这哪是天师传人,分明是来演猴戏的!"
"士可杀不可辱!"钟馗抹了把脸上的金粉,撸起袖子打算和残卷死磕。他深吸一口气,模仿戏台上道士的腔调,摇头晃脑念道:"急急如律令,恶鬼快投降!"这次残卷倒是没打人,却突然吹出一阵妖风,把他的长衫鼓成气球。更绝的是,案上的墨砚"咕噜噜"滚到脚边,墨水泼在裤腿上,画出张龇牙咧嘴的鬼脸。
折腾半晌,钟馗累得瘫成烂泥,指着残卷首喘气:"老祖宗,您这是防盗版设的密码锁吧?"话音刚落,残卷突然发出"嗡嗡"的震动声,纸页间浮出个迷你版天师虚影。虚影翘着二郎腿,手里还晃着把折扇,冲他翻了个白眼:"蠢货!镇魔咒要配合血脉之力,你当是背《三字经》呢?"
虚影随手一指,钟馗腕间的血脉印记突然发烫。他鬼使神差地抬手凌空画符,金光凝成的符咒刚成型,窗外的夜游鬼就像被揪住尾巴的耗子,"嗷"地惨叫着跌进灌木丛。这下轮到钟馗眼睛瞪得像铜铃,指着虚影结结巴巴道:"您...您早说啊!害我在这演了半天独角戏!"
残卷像是听懂了他的抱怨,"唰"地展开新的一页,上面浮现出动态小人教学:左手掐剑诀,右手画雷符,嘴里还得念着"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钟馗依葫芦画瓢,结果手势僵硬得像机器人,念咒时舌头打结,生生把口诀念成了绕口令:"天...天灵灵不灵,老君老君喝酒精..."
这下可好,凝聚的金光"噗"地散成烟花,还噼里啪啦掉下一捧金豆子。残卷气得疯狂抖动,纸页拍得"啪啪"响,仿佛在说"我怎么摊上这么个笨蛋传人"。钟馗眼疾手快,把金豆子揣进怀里,厚着脸皮笑道:"来都来了,就当是祖宗给的见面礼?"
正当一人(鬼?)一卷对峙时,后山突然传来"轰隆"巨响。残卷急得上下翻飞,在他脑门上敲出三西个包,催促他赶紧出发。钟馗摸着肿包嘟囔:"知道啦知道啦,比我娘催婚还着急!"刚要把残卷塞回怀里,纸页突然变成活物,缠住他手腕往山下拽。
这一拽不要紧,钟馗被扯了个趔趄,脑袋"咚"地撞在门框上。眼冒金星的他突然灵光乍现,照着记忆中的手势画符,大喝一声:"定!"金光闪过,残卷僵在半空,像被点了穴的兔子。他叉着腰得意道:"小样,跟我斗?读了二十年书,还治不了你这破纸?"
可还没等他笑够,残卷突然挣脱定身咒,化作金光钻进他眉心。钟馗只觉脑袋里"嗡"地炸开,无数画面汹涌而来:三清观的位置、各路妖魔的弱点,还有...老祖宗珍藏的秘制红烧肉配方?他摸着脑袋嘀咕:"这传功还带送菜谱的?难不成捉鬼累了要加餐?"
山风卷起满地狼藉,远处传来阵阵鬼哭。钟馗拍了拍衣摆上的墨渍,学着虚影的模样晃晃折扇:"走吧走吧,看来不把这本'叛逆教材'研究透,终南山的妖怪都要把我当笑话看了!"殊不知,此刻残卷正躲在他识海里偷笑:小样,有你苦头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