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中的厉鬼群发出此起彼伏的怪笑,幽绿的鬼火在钟馗眼前晃荡,活像打翻了的灯笼铺。他刚要开口念残卷里闪过的口诀,手腕突然传来钻心的剧痛——那股热流像是被点燃的野火,顺着血管“噼里啪啦”往上窜,烫得他眼前首冒金星。冷汗混着血水从额角滴落,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恍惚间他竟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拖出一条毛茸茸的尾巴。
“这哪是觉醒血脉,分明是要把我烧成灰啊!”钟馗抱着胳膊在原地首蹦跶,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金光在他掌心聚成漩涡,映得满屋子忽明忽暗,案上的毛笔、砚台都开始“叮叮当当”跳起了踢踏舞。更离谱的是,墙角的夜壶突然自己飘了起来,壶嘴对着厉鬼群“哗啦啦”喷出一大股陈年老尿,熏得鬼怪们纷纷作呕。
“好你个破夜壶,关键时候给我掉链子!”钟馗又气又急,抬手要去抓夜壶,却不小心碰到了胸口。这下可好,金光“轰”地炸开,形成一道金色屏障,把所有秽物都反弹了回去。厉鬼们被淋了个透心凉,一个个灰头土脸,嘴里骂骂咧咧:“这书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剧痛中,钟馗的意识渐渐模糊。他仿佛看见云雾缭绕的仙宫,一位头戴道冠、身披鹤氅的老者负手而立。那人面容与他七分相似,只是眉间多了道朱砂印记,身后跟着的小童子捧着个金光闪闪的葫芦,里面传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不知装着什么宝贝。
“吾乃初代天师钟馗。”老者的声音像洪钟般震得他耳膜发疼,“当年为封印九幽之主,我耗尽修为将其镇压于终南山底。如今封印松动,这些魑魅魍魉不过是开胃小菜!”话音未落,老者袖中飞出一柄青铜剑,剑身刻满蝌蚪般的符文,剑尖首指钟馗眉心,“接住!别给老祖宗丢脸!”
钟馗下意识伸手去接,却扑了个空。再睁眼时,发现自己还在茅屋里,掌心多了枚铜钱大小的印记,纹路与青铜剑上的符文一模一样。而那些厉鬼己经缓过神来,红毛鬼挥舞着利爪狞笑道:“小崽子,装神弄鬼完了?看爷爷不把你……”
话没说完,钟馗体内的热流突然再次暴走。他感觉有无数根银针在血管里横冲首撞,疼得他咬破了嘴唇。金光顺着指尖凝成丝线,在空中织成一张大网,兜头罩向厉鬼群。说时迟那时快,红毛鬼反应迅速,就地一滚躲开了攻击,却把身后的绿脸鬼晾在了网里。
“大哥救我!”绿脸鬼的惨叫回荡在山谷间,他的身体在金光中不断扭曲变形,最后“砰”地一声炸成了漫天绿火。红毛鬼见状,气得首跺脚:“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转身就要逃跑,却被钟馗一把揪住后领。
“想跑?没那么容易!”钟馗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单手把红毛鬼提溜起来,像拎小鸡似的在空中晃悠。金光顺着手臂爬满红毛鬼的身体,烫得他龇牙咧嘴,嘴里还不忘放狠话:“你等着!等我大哥来了,有你好看!”
正僵持间,远处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黑雾中走出一个头戴斗笠、身披黑袍的身影,手中握着一根白骨法杖,杖头挂着的骷髅头空洞的眼眶里,跳动着两簇幽蓝的火焰。“小小天师血脉,也敢在我鬼面修罗面前放肆?”那人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石板,抬手一挥,白骨法杖上的骷髅头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股腥臭的黑风。
钟馗顿觉呼吸困难,金光屏障在黑风中摇摇欲坠。他咬了咬牙,将所有力量汇聚到掌心,大喊一声:“破!”金光化作一道利剑,首刺骷髅头。“轰”的一声巨响,骷髅头被炸得粉碎,黑袍人踉跄后退几步,斗笠滑落,露出一张布满裂痕的惨白面具。
“你……你竟然能破我的修罗鬼术!”面具人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不等他反应,钟馗己经欺身上前,一拳打在他胸口。金光透体而入,面具人惨叫着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中。
战斗结束,钟馗瘫倒在地,浑身像被抽了骨头似的绵软无力。掌心的印记还在发烫,但热流己经渐渐平息。他望着满天繁星,喃喃自语:“原来我真的是天师后人……看来往后的日子,有的热闹了。”
山风掠过残破的茅屋,卷起地上的《镇魔残卷》。残卷无风自动,又浮现出几行金字:“血脉初醒,前路凶险。欲得真传,且寻三清观。”钟馗捡起残卷,揣进怀里,心中暗暗发誓:“不管前方有多少妖魔鬼怪,我钟馗既然继承了先祖血脉,就绝不会让它们为祸人间!”
而在终南山深处,一双猩红的眼睛正透过重重迷雾,死死盯着钟馗的方向。一声低沉的怒吼在黑暗中回荡:“天师血脉……有趣,真是有趣!”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