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的“鸡踩鞋”事件成了西合院新的笑谈,
也让杜哲在邻居们心中多了几分“不好惹”的印象。
傻柱更是扬眉吐气,
走路都带风,
觉得跟着杜哲混准没错。
这天傍晚,杜哲下班刚进前院,
就看见叁大爷阎埠贵背着手,
在他那间小西屋门口踱步,
眼镜片后的眼神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阎埠贵是小学老师,
精于算计,
一分钱恨不得掰成八瓣花,
占点小便宜是他的本能。
“哟,小杜,回来啦?”
阎埠贵看见杜哲,立刻堆起笑容迎了上来,
带着一股子“知识分子”的矜持和不易察觉的热络。
“叁大爷,您这是……有事?”
杜哲停下脚步,
心里琢磨着这老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咳,没啥大事。”
阎埠贵搓了搓手,脸上露出点恰到好处的为难,
“就是吧,小杜,你看你这屋门……”
他指了指杜哲那扇有些年头、门轴吱呀作响、门板下方还有条不大不小裂缝的木门,
“这冬天快到了,北风一吹,飕飕地往里灌风,多冷啊!”
“年轻人火力旺不怕,可这老话说得好,寒从脚起……”
杜哲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门,确实该修了。
他不动声色:
“是有点漏风,回头得拾掇拾掇。”
“拾掇?那多费事!”
阎埠贵眼睛一亮,立刻接上话茬,
“正好!我家里还有几块攒了好些年的上好杉木板!”
“结实,耐腐!”
“本来是预备着给我家解成打书柜的……”
他做出肉痛的表情,
“不过嘛,街里街坊的,看你一个年轻人不容易,我这当大爷的也不能看着你挨冻不是?”
“这样,板子匀给你,你象征性地给个块儿八毛的木料钱就成!”
“我再帮你找点钉子、腻子,保管给你修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阎埠贵说得情真意切,仿佛吃了天大的亏。
杜哲心里门清,这老抠八成是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边角料,
或者干脆就是准备扔的破板子,
想趁机在他这儿捞一笔,顺便落个人情。
还“象征性”给个块儿八毛?
这年头,几块破板子值几个钱?
杜哲刚想婉拒,眼角余光瞥见傻柱也拎着饭盒回来了。
他心念一动,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
“哎呀!那可太谢谢叁大爷了!”
“您真是热心肠!不过……”
他话锋一转,指了指傻柱,
“修门这活儿,柱哥在行啊!”
“他在厂里食堂,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啥的坏了不都是他修?”
“柱哥,你说是吧?”
傻柱被点了名,有点懵,但听到杜哲夸他手艺,立刻挺起胸膛:
“那是!咱这手艺,没得说!”
“叁大爷,您那板子要是真合适,拿来!”
“我这就给小杜把门修好!保证跟新的一样!”
他拍着胸脯,完全没领会杜哲话里的深意。
阎埠贵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本意是想赚杜哲一点木料钱和“手工费”(他打算自己随便糊弄糊弄),
现在傻柱这愣头青一掺和,还要用他的板子,
那他这“人情”和“小利”岂不是都要打水漂?
“啊……这个……”
阎埠贵支吾起来,
“柱子手艺是好,不过……我那板子吧,尺寸……尺寸可能不太合适……”
“不合适?”
杜哲故作惊讶,
“叁大爷您刚不还说是‘上好杉木板’,‘保管修得严实’吗?”
“尺寸不合适,您给锯锯不就得了?”
“您家解成那套木工工具,齐全着呢!是吧柱哥?”
傻柱虽然有点轴,但也不傻,
听到这里,再看看阎埠贵那副吞了苍蝇的表情,
隐约回过味来了。
他嘿嘿一笑:
“对!叁大爷,工具借我用用?”
“我手快,几下就锯好了!省得您麻烦!”
阎埠贵被这两人一唱一和架在火上烤,
心里那个憋屈。
他总不能说“我的板子其实很烂”或者“我就是想赚点钱”吧?
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强挤出笑容:
“啊……呵呵,行,行吧。我……我去拿板子。”
他转身回屋的背影,怎么看都透着股垂头丧气。
不一会儿,
阎埠贵果然抱着几块颜色发暗、边缘粗糙、一看就是不知道哪捡来的废旧木料出来了,
还有一小盒锈迹斑斑的铁钉和一点发干的腻子。
傻柱一看那板子,嘴一撇:
“叁大爷,您这板子……有点糟啊,一钉准裂。”
杜哲却笑眯眯地接过来:
“没事没事,叁大爷一片心意。”
“柱哥,辛苦你,凑合着能用就行,把那条缝堵上就成。”
阎埠贵老脸一红,
放下东西就想溜:
“那……那你们忙,我还有课要备……”
“叁大爷您别走啊!”
杜哲热情地叫住他,
“您看,您提供材料,柱哥出手艺,这修门的‘功劳’,您得占一大半!”
“待会儿修好了,您得验收!您这眼光,毒!”
他故意把“功劳”和“验收”咬得很重。
阎埠贵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尴尬地站在原地,看着傻柱拿着他那堆破烂开始叮叮当当地修门,
心里别提多膈应了。
算计不成反蚀把米,还得在这“监工”!
傻柱虽然嘴欠,
但手艺确实不含糊。
他麻利地用破锯子把那几块糟木板锯成合适的尺寸,
又用锤子把钉子巧妙地斜着钉进去(避开容易裂的地方),
最后用腻子把缝隙和钉子眼仔细抹平。
动作熟练,一丝不苟,完全不像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
杜哲在旁边看着,
适时地递工具,
夸几句:
“柱哥,这斜钉法漂亮!受力均匀,门板不易裂!”
“这腻子抹得也平整!行家啊!”
傻柱被夸得浑身舒坦,干得更起劲了:
“那是!也不看看咱是谁!”
“厂里大师傅都夸我手巧!”
阎埠贵在一旁看着傻柱真把这堆破烂拾掇得有模有样,
把那条漏风的大缝堵得严严实实,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他本想看杜哲笑话,
或者至少让他花点冤枉钱,
结果人家一分钱没出,
门修好了,
傻柱还落了个好人情,
自己倒像个傻子一样杵在这儿提供“劣质建材”!
“行……行了!修得不错!”
阎埠贵实在待不下去了,胡乱夸了一句,就想溜。
“哎,叁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