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去把那个，叫黑田的日本医生，给老子提过来！”
“老子，要亲自审审他！”
“老子要让他，把他知道的关于瘟疫部队的，所有秘密。”
“一个字，一个字地，都给老子，吐出来！”
赵庄，乱了。
恐慌，像一种比瘟疫，更可怕的病毒，在每一个人的心里，疯狂蔓延。
村子里，临时改建的隔离区里，挤满了痛苦呻吟的病人。
他们的症状，都一样剧烈的腹泻，呕吐，高烧，脱水。
然后，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
杨秀芹，和她的妇女救护队，忙得脚不沾地。
可她们能做的，很有限。
她们没有特效药。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她们面前流逝。
“秀芹姐，张家的大娘，也……也没了……”
一个小护士哭着，从一个帐篷里跑了出来。
杨秀芹的身体，晃了晃。
她的眼睛，熬得通红。嘴唇干裂得起了皮。
她己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她看着，那些躺在简易病床上，面容扭曲的乡亲。
心里，像被刀割一样。
她，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
兵工厂，也停工了。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李云龙像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
在指挥部里来回踱步。
他，想杀人。
想把那个在背后下黑手的狗娘养的，揪出来碎尸万段！
可他，找不到敌人。
他的拳头，再硬，也打不到，那看不见摸不着的瘟疫。
“川子！还没有办法吗！”
他冲进“龙王殿”，抓住宋亦川的肩膀，嘶吼着。
“再这么下去，咱们的根据地，就完了！”宋亦川的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苍白。
他的面前，摆着一个简易的显微镜。
显微镜是他让陈雪连夜用缴获的德军炮兵观察镜的镜片，改造出来的。
镜片下，是从病人的呕吐物里，提取的样本。
“是，霍乱。”他的声音，沙哑而冰冷。
“霍乱弧菌。”
“是，日本人瘟疫部队，最新‘研发’的，变种菌株。”
“传染性，极强。”
“致死率，极高。”
“而且，他们，很可能，己经在我们所有的水源里，都投了毒。”
李云龙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不懂，什么叫霍乱弧菌。
但他听懂了这玩意儿，是小鬼子，故意搞出来的。
是杀人不见血的毒药！
“黑田呢？那个狗日的，招了没？”
“招了。”宋亦川抬起头。
那双死寂的眼睛里，燃烧着两团黑色的火焰。
“他说，这种变种霍乱，没有特效药。”
“唯一的，缓解办法，就是大量的生理盐水和葡萄糖。”
“靠，补充体液，硬抗。”
“抗过去了，就能活。”
“抗不过去，就死。”
“这他娘的，叫什么办法！”李云龙，一拳砸在桌子上。
“咱们上哪儿，弄那么多，盐水和葡萄糖去！”
“咱们自己造。”宋亦川站起身。
他走到黑板前，写下了一连串复杂的化学方程式。
“陈雪同志，己经在带人，搭建简易的电解槽了。”
“我们可以，用电解饱和食盐水的方法，制取烧碱和氯气。”“
烧碱，是工业原料。”
“氯气，可以用来，给所有的水源，消毒。”
“至于，葡萄糖…”
他停顿了一下。
“把我们，所有的粮食，都集中起来。”
“用酸水解法，可以从淀粉里，提取出来。”
“但是时间，来不及了。”
他转过身，看着李云龙。
“等我们，造出足够的药品。”
“赵庄，可能己经变成了一座死城。”
“我们需要外援。”
“我们需要真正的特效药。”
“磺胺和盘尼西林。”
【首播间弹幕】
【我草！XX部队！这帮畜生！】
【主播，别慌！盘尼西林，现在还属于顶级机密，搞不到！但是磺胺，德国人己经量产了！】
【想办法，联系楚云飞！他那条线，说不定能搞到！】
【等等！我记得，主播的‘屠夫账单’上，还有一条没兑现！那个，来自延安的‘同志’！】
【对啊！说不定，希望就在这里！】
李云龙也想到了。
他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找楚云飞！”
“不，来不及了。”宋亦川摇了摇头。
“等他，把药运来，黄花菜都凉了。”
“而且岩松义雄，肯定会死死地盯着，我们和外界的，所有联系。”
“这是一场，时间的赛跑。”
“也是一场，信息的博弈。”
“他在等。”
“等我们，自乱阵脚。”
“等我们撑不下去，向外界求援。”
“然后，
他就会，像一条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扑上来。”
“把我们，连同我们的外援，一起撕碎。”
李云龙，听得头皮发麻。
这个，看不见的敌人，太可怕了。
阴险，毒辣，算无遗策。
让人防不胜防。
他们仿佛陷入了一个无解的死局。
“那，怎么办？”李云龙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无助。
“我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乡亲们去死吗？”
“不。”宋亦川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甚至有些疯狂的弧度。
“他，想看戏。”
“我们就，演给他看。”
“他想让我们绝望。”
“我们就让他先绝望。”他走到李云龙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
“团长，你相信我吗？”
李云龙看着他那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眼睛，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信！”
“好。”宋亦川深吸了一口气。
“传我的命令。”
“第一，把我们所有的炮兵营，都拉出来！”
“对着，东山的方向，不间断地炮击！”
“打光我们，所有的炮弹！”
“我要让岩松以为，我们己经被逼疯了。”
“在进行无差别的报复。”
“第二，让孙德胜的骑兵营，立刻出发！”
“向西佯攻鬼子的另一个据点。”
“动静，越大越好！姿态，越狼狈越好！”
“我要让他相信，我们准备突围了。”
“第三。”他看向赵刚。
“政委，你亲自带人去见那个从总部来的‘故人’。”
“告诉他，我们需要支援。”
“需要，大量的药品。
”“而且，要让他，用明码电报，把这个消息，发出去。”
“什么？！”赵刚大吃一惊。
“用明码？这不是，把我们的底牌，都告诉鬼子了吗！
”“对。”宋亦川点了点头。“就是要，告诉他。”
“告诉他，我们己经山穷水尽了。”
“告诉他，我们最后的希望，就在那批即将到来的药品上。”
李云龙和赵刚，都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