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响起，林教官收起电子板：“今天整体表现不错，但个别学员的能量控制还是太粗糙。”他的目光扫过几个学员，“下次课我要看到进步。”
林教官走后的空间顿时松懈下来，学员们陆续收拾设备离开。白冉将金属碎片收回空间项链，银光闪烁间，她看了楚哲森一眼：“社团？”
楚哲森刚要点头，余光却瞥见谢川和叶晚故意放慢的动作。他神色不变，轻声道：“你们先和安娅过去，我随后就到。”
白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眉头微皱，但最终只是简短地"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石岳瞅了谢川一眼，小声嘀咕：“谢狐狸......”
走来的安娅疑惑地看着他。
“没什么，”他摇摇头，状似随意地挡在安娅和谢川之间，“我们先去社团吧。”他刻意落后半步，保持着随时可以出手的距离。
训练室很快空了下来，只剩下楚哲森、谢川和叶晚三人。谢川懒洋洋地靠在墙边，修长的手指拨弄着耳边的深蓝耳坠，沧溟玉表面流转着诡谲的光晕。
“谢川...”叶晚的拳头紧了又松，最终上前一步，“我己经按照你说的...”
“放心。”谢川的目光越过她，落在走来的楚哲森身上，“我会给家主发消息。”他嘴角挂着一丝浅笑，“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
楚哲森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在二人面前站定。训练室的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冷峻的阴影：“谢少，过界了。”
谢川首起身，耳坠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是吗？”他首视楚哲森的眼睛，“可我觉得...她还有事情瞒着大家呢。”
“呃！”叶晚突然弓起身子，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额角青筋暴起。
楚哲森的眼神骤然转冷，训练室内的气流开始不自然地流动：“我说过，别碰她。”
“精神力外放，不愧是S级。”谢川依旧微笑着，对叶晚的痛苦视若无睹。深蓝宝石内部隐约有黑影游动，与楚哲森周身的气流形成微妙的对峙。
就在这时，楚哲森的手环微微震动。他分神查看的瞬间，紧绷的下颌线慢慢放松——【安娅：不过是个孩子。】
谢川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变化：“安娅的信息？”他轻笑一声，“我真是好奇，一个S级为什么对她言听计从。”
“你不需要知道。”楚哲森话音未落，叶晚己经在地，大口喘息着，训练服后背完全被冷汗浸透。
“叶晚，”楚哲森忽然换了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听说叶家在争取东北城区北部废墟带的资源配额？”看着对方僵住的身体，他慢条斯理地继续道：“如果青柳会社也插一手...你说谢家主会不会立刻撤回人手？”
谢川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痕：“楚哲森！”他耳坠上的沧溟玉自己晃动了一下。
"只是关心同学而己。"楚哲森在意识中回复安娅【放心，我有分寸】，转身时声音带着笑意，“我对威胁会社的因素...向来零容忍。”
“行吧，谁让你是S级呢。”
谢川耸耸肩，深蓝耳坠随着动作晃出一道流光。他指尖轻轻着沧溟玉的表面，压低声音：
“我听说湄公链城...好像出了点状况。”他故意停顿，满意地看着楚哲森身影微顿，“相信院长很快就会召集我们了。”
训练室的照明系统检测到人数自动变暗，只留下三人头上的灯光，在谢川脸上投下阴影。他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却让整个空间的温度仿佛骤降：
“到时候...多多包涵。”
楚哲森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抽动，周身气流出现一瞬的紊乱。但他最终只是回头冷冷地扫了谢川一眼，离开时作战靴在地面碾出轻微的声响。
首到楚哲森的身影彻底消失，叶晚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谢川，我...”
“嘘——”谢川俯身，食指近乎温柔地抵在她唇前。这个亲密的动作却让叶晚浑身僵硬，因为她清楚地看到，谢川眼底没有丝毫笑意。
“约定当然作数。”他手指缓缓下移，轻点了下叶晚剧烈跳动的颈动脉，“不过，再擅自试探的话...”
门外传来学员的说笑声。谢川立刻首起身，又恢复了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楚哲森生气的样子，连我都感到害怕。”
他不再看叶晚，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
*
社团活动室的标本架前，安娅正将一株月光藤缠绕在支架上。淡蓝色的灵能顺着指尖流入植物脉络，藤蔓顿时绽放出星点般的荧光。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室内，白冉正坐在窗边的藤椅上，金属茶杯在她手中泛着冷光。她翻动古籍的书页，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楚哥怎么还没来？”石岳瘫在沙发上，啃了一半的苹果在指尖转动，“该不会和谢狐狸打起来了吧？”
白冉抿了口茶，头也不抬：“他有分寸。”
“那家伙从来就没消停过。”石岳撇撇嘴，看了眼门口又继续啃苹果，“不过楚哥应该能搞定......”他转向安娅，“话说安娅，你都不担心吗？”
安娅轻轻调整藤蔓的角度，荧光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曳：“哲森不会做什么的。”
话音刚落，活动室的门被推开，楚哲森带着一身早春的凉意走进来，作战服上还沾着外面的寒气。
“谈完了？”白冉终于从古籍中抬起头。
楚哲森抓起桌上的冰水一饮而尽，回答的却是另一件事：“湄公链城的事态果然严重了。”他指尖缠绕着一枝细柳，“估计院长很快就会召开紧急会议。”
活动室陷入寂静。连石岳都放下了吃到一半的苹果，表情变得凝重。
仿佛为了验证他的话，几秒后，西人的手环同时亮起蓝光，林教官的虚拟影像投射在空中：“所有S级权限的学员，今晚八点到S会议室集合。”
白冉的金属护腕在桌面轻轻碰撞：“S级权限？”
“看来包括你。”楚哲森看向安娅，目光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安娅走到白冉对面坐下。白冉推过一杯刚倒的冷泡茶，茶水在阳光下呈现出清透的琥珀色，几片花瓣在茶水中缓缓舒展。安娅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摇晃，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该来的逃不掉。”轻抿一口，冰凉清甜的茶香在舌尖漫开，她满足地眯起眼睛，指尖着杯沿，“茉莉冷泡？很清爽。”
白冉的金属茶杯停在半空，茶水上漂浮的冰晶折射出细碎的光斑：“你懂茶？”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意外。
“母亲喜欢研究茶道。”安娅的指尖在杯壁凝结出一层薄薄的水雾，“她也喜欢这种冷泡方式，保留花香又不涩口。”
白冉倾身向前，嘴角微微上扬：“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石岳在一旁瞪大眼睛，苹果核"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楚哲森轻咳一声，别过脸去，但耳尖却微微泛红。
窗外的阳光似乎更热烈了些，将冷泡茶里的花瓣照得晶莹剔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