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再次推开浴室门时,手里多了一个褐色的玻璃药瓶。
瓶身标签己经模糊不清,只隐约能看到“红花”两个字。
她的眼睛依旧红肿,像是刚刚哭过。
“小姐,这是我老家带来的红花油,去瘀消肿特别的管用,就是味道有那么亿点大……………”
张妈声音压得很低,警惕地看了看门外,才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反锁。
林小悠坐在冰冷的瓷砖地上,膝盖得像个熟透的桃子,看着就让人揪心。
(当然了客厅的那几个不算。)
她看着张妈手里的药瓶,心里一暖,却又有些不安。
“张妈,这…………会不会被夫人发现?”
“发现就发现!”
张妈突然提高了声音,随即又意识到不妥,赶紧压低。
“小姐,你这膝盖再不管,以后怕是连路都走不了了!
夫人他们不管你,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毁了!
他们也真是的,明明小姐您才是亲生的………………”
后面的话张妈没说,但林小悠都明白。
张妈蹲在林小悠面前,拧开药瓶,一股浓烈的药油味瞬间弥漫开来,带着点辛辣的草药香。
带派不!
?????????
她倒了一些在掌心,双手搓热,轻轻握住林小悠的脚踝。
“小姐,忍一下,刚开始有点疼,揉开就好了。”
话音刚落,张妈的掌心贴上膝盖处。
一股温热混合着刺痛猛地窜上林小悠的脊椎!
“嘶——————!”
林小悠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缩,冷汗从额角渗出。
后腰的旧伤也被牵扯,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刺。
“疼…………张妈……轻点儿………”她咬着下唇,疼得眼眶发红。
“知道疼就好!”
张妈的声音带着哭腔,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只是稍微放缓了些,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呢?
这膝盖明显是旧伤没好利索,又二次受伤了!”
但话到嘴边,又想到了一些事情,也不在多说。
林小悠内心:(我也想啊!但我的核癌的“母亲大人”根本不给我机会!生怕我好过了!)
林小悠看着张妈布满皱纹的手在自己膝盖上轻柔地按摩。
刺痛感慢慢转化为酸胀,倒是比之前的剧痛好受一些。
张妈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只是更加仔细地按摩着。
从膝盖到小腿,每一个的地方都没放过。
她的手指粗糙,带着常年做家务留下的薄茧,却异常温柔。
“小姐,”
张妈突然停下动作,抬起头,眼睛里满是疼惜。
“你听我说,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现在都过去了。
你还年轻,日子长着呢,一定要好好活着,知道吗?”
林小悠看着张妈真挚的眼神,点了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这是她穿书以来,第一次有人这么认真地对她说“好好活着”。
在福利院,在亲戚家,她听到的只有嫌弃和辱骂。
从来没有人关心过她是否能活下去,更别说“好好”了。
“张妈…………”她哽咽着,说不出话。
“好孩子,不哭,”
张妈掏出皱巴巴的手帕,笨拙地帮她擦眼泪。
“把药油揉进去,明天应该能消肿不少,以后精明点少干活,别再摔了。”
张妈又倒了些药油在林小悠后腰的伤口上,那里的皮肤又红又肿,像是被什么东西砸过。
这次林小悠有了准备,只是咬着牙,没再叫出声。
“这后腰……唉,”
张妈摇摇头,没再说什么,只是更加轻柔地按摩着。
林小悠趴在冰冷的洗手台上,感受着张妈掌心的温热和药油的辛辣,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是啊,她得活着,不仅要活着,还要好好活着,不能就这么死在这个冰冷的阁楼里。
药油按摩完,张妈又用干净的布帮她擦去多余的药油,这才收拾好药瓶。
“小姐,这药你收好了,晚上睡觉前再擦一次,”
张妈把药瓶塞进林小悠手里。
“藏好了,别让他们看见。”
“谢谢张妈…………”
林小悠紧紧攥着药瓶,药瓶的玻璃壁带着张妈的体温,暖烘烘的。
“谢什么,快回阁楼吧,别让人看见了。”
张妈催促道,小心翼翼地打开浴室门,探出头看了看,才示意林小悠出去。
林小悠扶着墙,慢慢地挪回阁楼,膝盖虽然还是疼,但确实轻松了不少。
她把药瓶藏在床板下的缝隙里,那里还藏着她的“战略储备”。
半袋速冻饺子和一些袋装饼干。
别问怎么只剩半袋了,咋滴不能吃吗?我老实人活该挨饿啊!
<(`^′)>
躺在床上,闻着身上残留的药油味,林小悠第一次觉得,这个冰冷的阁楼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至少,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还有张妈,还有杰瑞和布丁。
杰瑞:嗨害嗨!
布丁:嘿嘿!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