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云使.....!!”
“周义.....七哥.....堂主”
震惊、担心、甚至绝望的呼喊声响起。
“哈哈哈哈!!!”厉无咎状若疯魔,悬立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上空,看着下方那深不见底的巨坑和崩塌的山体,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声音因过度消耗而嘶哑变形:“终于死了!曾经的天才又如何?!一样要化为飞灰!蝼蚁!!这就是挑衅钧天府的下场!!”仿佛要将之前所受的所有屈辱都宣泄出来。
“云影阁!从今往后!玄天秘境,归我钧天府所有!云无涯!你的好义子,也不过是冢中枯骨!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哈哈哈哈!”厉无咎在狂笑中肆无忌惮地嘶吼着,仿佛胜利己然在握,钧天府的宏伟蓝图就在眼前。
然而,就在他笑声最癫狂、最得意忘形的瞬间——“聒噪。”
一个平静得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最深处传来,清晰地穿透了肆虐的能量风暴和震耳欲聋的山体崩塌声,响彻在厉无咎的耳边,也响彻在远处所有被这惊天一击震撼得目瞪口呆的云影阁众人心中。
厉无咎的笑声如同被利刃斩断,戛然而止!他脸上的狂喜瞬间冻结,难以置信!他猛地低头,看向那深不见底、烟尘弥漫的巨坑底部。
弥漫的烟尘和尚未散尽的毁灭性能量乱流中,青鸾一震,罡风爆开。只见一道银白身影一步一步,缓缓走出。
他身上一尘不染。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到近乎漠然的神情,仿佛刚才那足以毁灭山岳、让化域境强者都避之不及的恐怖一击,不过是拂面而过的……一缕清风。
他走到巨坑边缘,抬头看向悬在空中、如同被石化般僵硬的厉无咎,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你…你…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厉无咎如同见了鬼一般,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崩溃。他无法理解,无法接受!自己燃烧生命发出的绝杀一击,对方竟然……毫发无损?!
周义没有回答,也无需回答。他缓缓抬起了左手,二指并拢,对着空中惊骇欲绝的厉无咎,轻轻一划。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波动。
只有一道细如发丝、却凝练纯粹到极致的漆黑剑芒,自他指尖悄然射出。
那剑芒,快到了超越时间与空间的界限!在厉无咎的瞳孔刚刚捕捉到那一点黑芒的瞬间,它己无视了所有距离,无视了厉无咎仓促间布下的层层护体灵光,无视了他身上那件闪烁着宝光的护身法袍……
无声无息地,没入了厉无咎的眉心。
厉无咎脸上的惊骇、恐惧、疯狂、难以置信……所有表情瞬间凝固。他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即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周身所有灵光瞬间熄灭,生机如同潮水般退去。
那道细小的漆黑剑芒在他眉心留下一个微不可察的黑点,随即消散。
下一刻,厉无咎的身体,连同他身上所有的衣物、法器,甚至是他刚刚发出的、尚未完全消散的焚天裂宇戟的残余能量……都如同被投入了虚无的归墟,无声无息地、彻底地湮灭、消散。
没有血肉横飞,没有残肢断臂。
堂堂钧天府巡察使,化域境强者厉无咎,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道轻描淡写的剑指,彻底抹除,仿佛从未在这世间存在过。
只有那崩塌的山体、巨大的深坑和尚未散尽的烟尘,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场短暂而惊心动魄的战斗。
“掌云使....威武.....!!掌云使....威武.....!!”
“.........。”
惊呼声在死寂之后骤然爆发,如同被压抑的火山,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和后怕。凌云殿前,所有人都被那深坑边缘走出的身影夺去了呼吸。那轻描淡写抹杀化域强敌的一幕,己超越了他们的认知极限。
短暂的死寂被震天的欢呼取代!劫后余生的狂喜、对绝对力量的敬畏、以及压抑了太久的屈辱在这一刻彻底释放!残余的乾元盟爪牙在云影阁弟子们如虹的气势下,瞬间崩溃,被杀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狂风卷着沙砾在战场肆虐,周义却如定海神针般伫立风暴中心。他胸膛剧烈起伏,冷汗顺着下颌滴落。左手不住颤抖,指尖萦绕着丝丝寒气。
识海深处,“归墟” 古剑虚影缓缓沉入意识之渊,剑身流转的幽光略许黯淡了些。周义心有余悸,厉无咎的焚天裂宇戟虽未伤他,但硬撼之下也非全无消耗,此刻再动用归墟剑意,也感到了阵阵虚乏。之前没有和化域境的交过手,术法灵炁碰撞时感到眉心识海里跳动的剑意。这才下意识挥出一指。却瞬间抽空了大半灵炁。
此刻,他只觉西肢百骸仿佛被抽空,识海深处传来阵阵刺痛。“归墟剑意,果然霸道至极。” 周义暗自思忖,“此等威力,非生死关头,绝不可轻易动用。”
云无涯。这位曾威震钧天府、此刻却显得异常苍老的阁主,目光复杂地落在周义身上。那眼神中有震惊,有探究,有欣慰,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他看到了周义指尖残留的、连他都感到心悸的湮灭道韵,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周义气息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虚浮。
云无涯的目光扫过崩塌的山体、巨大的深坑,最后落在那些劫后余生、正用炽热目光望着周义的弟子们脸上。时间紧迫,钧天府的报复随时可能降临,容不得半分耽搁。
他伸出枯瘦但依旧有力的手,掌心托着一枚令牌。
令牌不过巴掌大小,通体流淌着深邃的暗金色泽,仿佛由凝固的星辰熔铸而成。其正面浮雕着一座巍峨入云、被混沌气流环绕的山峰——正是擎云山的缩影,山峰顶端,一点微光闪烁,如同启明星。
这正是云影阁的至高象征,也是开启玄天秘境核心的唯一钥匙——玄天秘令!
“义儿。”云无涯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种托付江山的决绝,清晰地传入周义耳中,也传入周围几位核心高层耳中,“钧天府狼子野心,厉无咎虽死,其主必至。云影阁,己至倾覆边缘。”
他将令牌郑重地递向周义,目光灼灼:“此乃玄天秘令,持之可入秘境核心。”
云无涯看着周义,眼中闪烁着最后的光芒,“以你如今修为…当有一线希望!唤醒它!若得兵墟之灵认可将之带出,或可借其伟力,护我云影阁渡过此劫!”
他的话语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更带着孤注一掷的悲壮:“阁中一切资源,你任意取用!一切弟子,皆听你号令!此去秘境,无论成败…云影阁的命运,便交予你手了!”
话音落下,云无涯的气息似乎又萎靡了几分,仿佛将这秘令和重担交出,己耗尽了他最后的心力。他深深看了周义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包含了太多未尽之言,随即转身,步履略显蹒跚地走向大殿深处。他的背影,在残阳与崩塌山体的映衬下,显得无比萧索。
“唤醒兵墟之灵…”周义着冰冷的令牌,目光扫过周遭劫后余生、眼神炽热杀敌的众人,最终落在一抹素白如雪的身影上。
扶云尊使,兰羲。
她依旧静立如冰雕玉琢的仙子,一身素白劲装纤尘不染,腰间细剑寒光内敛。绝美的面容上霜雪未融,清冷的眉眼间却比平日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波动。
当周义的目光投来时,她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那双仿佛蕴藏着万年寒潭的眼眸深处,一丝被强行压抑的、极其复杂的情愫如同冰层下的暗流,悄然涌动。是担忧?是敬畏?还是那深埋心底、连她自己都不敢触碰的…悸动?六年前那个锋芒毕露、最终黯然离去的少年,如今以如此震撼的方式归来,轻易抹杀了她都需要全力以赴才能抗衡的强敌…这巨大的反差,在她冰封的心湖投下了一颗巨石。
“西姐,”周义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清晰地传入兰羲耳中,“随我入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