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霓虹在暴雨中扭曲成诡异的符咒，千万块商业大屏同时亮起裴七的虚影。他晃动着红酒杯，猩红酒液在屏幕里漾开，化作无数细小的青铜锁链，顺着光纤窜入千家万户的手机。首播间里，打赏特效与求救弹幕疯狂刷屏，观众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指正不受控制地点击着充值按钮。
“看到了吗？”裴七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回荡在街头，“当流量成为新的信仰，每个点赞都是献祭的香火。”他身后浮现出巨大的虚拟命盘，无数光点汇聚成贪婪的巨口，将城市上空的命格光团尽数吞噬。街道上，路人的手机突然自燃，青铜纹路顺着血管爬上脖颈，转眼化作眼神空洞的劫傀。
陈玄将沈青禾护在身后，腕间的同尘契印记剧烈发烫。他抓起一辆共享单车的车锁，劫术注入金属瞬间化作锁链，缠住扑来的劫傀。“这些人被植入了首播打赏程序！”他扯开一名劫傀的衣领，后颈处赫然嵌着微型芯片，正闪烁着与商业大屏相同的幽光。
林阿婆踹翻路边的自动贩卖机，抄起几罐过期可乐砸向大屏。归藏签混着气泡水泼在屏幕上，符咒与数据流相撞，溅起蓝紫色的火花。“得切断总服务器！”她指向远处的摩天大楼，顶端的巨型LOGO正是裴七旗下的首播平台“天穹视界”，“那栋楼底下压着的，恐怕是整个灵气倒灌的节点！”
沈青禾突然按住陈玄的手腕，罗盘碎片泛起青光。“等等！”她盯着手机上不断刷新的首播间，某个游戏分区的主播正在首播拆礼物，包装纸展开的瞬间，露出与汉墓壁画相同的阵图，“他们在用虚拟道具布置聚灵阵，每拆开一个‘天命礼盒’，现实中就会激活一处阵眼！”
暴雨中，天穹视界的大楼开始扭曲变形，外墙的LED屏拼凑出完整的贪狼星图。陈玄望着疯狂上涨的在线人数，突然想起前世监天司的禁术——“万灵蛊”，以百万生魂为引，可强行撕开两界通道。他咬破指尖在地面画出阵纹，火焰顺着柏油路蔓延，烧穿了表层的沥青，露出底下刻满符咒的青铜板。
“原来从基建时代就开始布局了......”陈玄的声音被雷声吞没。地底传来轰鸣，地铁隧道中涌出大量黑色雾气，雾气凝成实体，竟是无数手持首播设备的劫傀。他们对着镜头露出僵硬的笑容，首播间标题自动生成：“见证灵气复苏现场，打赏解锁终极画面”。
裴七的虚影突然出现在陈玄面前，他伸手触碰同尘契的印记，指尖冒出腐蚀雾气。“知道为什么同尘体如此特殊吗？”他的声音带着蛊惑，“因为‘遁去的一’的命盘碎片，就藏在共生者的魂魄深处。”话音未落，沈青禾突然捂住胸口，瞳孔泛起诡异的金色光芒，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林阿婆将最后一包辣条塞进嘴里，从围裙口袋掏出半卷胶带。“少废话！”她将归藏签缠上胶带甩向裴七，“老身的便利店存货，专治各种不服！”然而这次，符咒在触及虚影的瞬间就被数据流分解，裴七的笑声混着系统提示音响彻城市：“欢迎新用户加入蚀月计划，您的首充礼包己到账——”
天穹视界大楼顶端，最后一处阵眼亮起。陈玄握紧沈青禾颤抖的手，两人命盘的共鸣震碎周围的电子设备。但在铺天盖地的流量洪流中，这点反抗如同沧海一粟。当千万个首播间同时弹出“是否献祭自身命格获取永生”的弹窗时，城市彻底沦为了资本与邪术交织的祭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