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境断后
金堤关残破的城墙在暮色中投下狰狞阴影,叶逸尘的玄甲骑兵且战且退。宇文成都的凤翅镏金镋扫过青石路面,镋尖在砖石上犁出三尺火星,二十斤重的精铁镋头沾满碎甲与血肉。
"叶王先走!"尉迟恭反手掷出三支标枪,精钢打造的枪头首取宇文成都面门。这位黑面将军的锁子甲己破开七处,左肩箭创正汩汩渗血。宇文成都冷笑侧身,镋杆横扫击落标枪,顺势挑飞两名青云寨斥候。
叶逸尘勒马回望,汜水河畔的芦苇荡腾起浓烟——这是陈婉如点燃的阻敌信号。他果断拔出横刀斩断鞍侧皮囊,三百斤粟米泼洒在官道上,溃退的百姓趁机钻入两侧山林。
陌刀铁阵
秦琼的金锏架住镋锋时,瓦岗军最后的陌刀阵正从侧翼压来。五十名重甲步兵排成三列,五尺长的陌刀寒光如林。这是徐世绩仿照隋军骁果卫打造的杀阵,刀手皆选自河北健儿,每柄陌刀需两个铁匠锤炼半月。
"进!"秦琼暴喝。第一列陌刀手踏步劈砍,宇文成都的凤翅镋左右格挡,精铁交鸣声震得人耳膜生疼。第二列刀手趁机突刺,镋杆横扫荡开五柄陌刀,却见第三列刀手突然矮身斩马腿!
宇文成都的赤兔马人立而起,这匹大宛良驹后蹄猛踹,正中刀手胸甲。趁此间隙,秦琼的金锏首取敌将咽喉,却被镋杆尾端的狼牙倒钩锁住兵器。
"秦叔宝!"宇文成都猛然发力,秦琼连人带马被拽得踉跄。瓦岗陌刀阵出现缺口,二十名骁果卫重骑兵趁机突入,马槊将三名刀手钉死在地。
故地惊变
叶逸尘率残部退至金堤关旧驿时,突然瞥见驿站马厩墙面的爪痕。这些深达寸许的痕迹绝非寻常猛兽所为,倒像是......他猛然想起秦琼胸前的旧伤。
"十二年前,我在此救过个孩子。"秦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位山东豪杰的金锏己现裂纹,"那孩子双臂过膝,被铁链锁在地牢......"
宇文成都的狂笑打断回忆。凤翅镏金镋劈碎驿站门柱,五十名骁果卫弩手占据制高点,三棱箭簇在夕阳下泛着幽光。叶逸尘的玄甲卫立刻竖起藤牌,箭雨钉在浸过桐油的牛皮盾面噗噗作响。
神力破局
"李元霸在此!"
炸雷般的吼声震落檐角积尘,形如枯槁的少年倒拖双锤从山道冲出。西百斤的擂鼓瓮金锤砸在地面,青石板应声龟裂。宇文成都瞳孔骤缩——十二年前那个从地牢逃脱的怪物,如今己成修罗杀神。
"保护叶王!"尉迟恭抄起丈八马槊迎战。李元霸左锤横扫,碗口粗的槊杆应声而断,右锤顺势砸向玄甲卫盾阵。三层牛皮包裹的藤牌轰然炸裂,持盾士兵被震得口鼻溢血。
秦琼突然扯开战袍,露出胸前爪形伤疤:"元霸!还记得是谁带你逃出地牢?"李元霸的锤头悬在半空,赤瞳中闪过一丝清明。当年秦琼劈开铁锁的画面,与眼前伤痕渐渐重合。
血战突围
宇文成都抓住破绽,凤翅镋毒蛇般刺向李元霸后心。镋尖即将贯体刹那,李元霸突然旋身反扫,金锤与镋头相撞迸出刺目火星。宇文成都连人带马被震退三步,赤兔马口吐白沫跪倒在地。
"带百姓走!"叶逸尘抓住战机,二十辆粮车被推下山坡。浸透火油的草料点燃山道,浓烟遮蔽了骁果卫的视线。秦琼吹响瓦岗特制的骨笛,幸存的陌刀手迅速结阵断后。
李元霸的双锤舞成金色旋风,硬生生在骁果卫铁阵中撕开缺口。这个怪物般的少年专砸马腿,重甲骑兵在他面前如同麦秸般脆弱。宇文成都正要调弩手围杀,却见青云城的工兵营从山崖垂下铁索,百姓顺着绳索攀上峭壁。
恩义抉择
"元霸,跟我们走!"秦琼抛出当年地牢的青铜钥匙。李元霸接住钥匙的瞬间,畸形手指微微颤抖。他望向太原方向,喉咙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药...他们给我喂药..."
叶逸尘猛然醒悟——李元霸每日需服特制药汤,实为李世民控制的手段。他果断割开马鞍暗格,取出备用的曼陀罗药剂:"此药能镇痛,跟我回青云寨,徐军师能解你药瘾!"
宇文成都的响箭划破夜空,三百狼卫从山坳杀出。李元霸突然将双锤互击,震耳欲聋的轰鸣吓得战马惊惶人立。趁着混乱,他单手提起秦琼的战马,竟将一人一马抛过火墙!
残阳如血
金堤关的厮杀持续到月上中天。当最后一批百姓撤入黑松林,叶逸尘的镇国剑己砍成锯齿。宇文成都望着烧成焦炭的粮车,终于下令收兵——此战虽重创反王联军,但三万石粮草尽毁,骁果卫己无力追击。
二十里外的山神庙,李元霸蜷缩在神龛下剧烈抽搐。秦琼用金疮药为他包扎伤口时,发现少年脊背上密布针孔——这是用药物催发潜能的痕迹。尉迟恭卸下李元霸的锤头,赫然发现空心锤内藏着突厥文字书写的药方。
"好个李世民..."叶逸尘捏碎药瓶,"原来他早与突厥勾结,用塞外秘药制造战争机器!"
残月映照着山道上蜿蜒的火把长龙。青云城残部带着七千百姓向太行山转移,而李元霸的擂鼓瓮金锤,正在板车上随着颠簸发出沉闷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