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残阳
虹霓关外三十里处的松林簌簌作响,程咬金望着地上凌乱的马蹄印,宣花斧刃上的血槽映出他眉间的阴霾。瓦岗斥候的尸体倒挂在树杈间,喉咙处插着的柳叶镖泛着幽蓝——这是他们三日来发现的第六具尸首。
"报!东北方向发现隋军粮队!"斥候的嗓音带着颤意。秦琼正要下令追击,松林深处突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惊得战马人立而起。
裴元庆的白龙马突然前蹄跪地,少年将军双锤交叉护住面门。三道银光擦着锤面掠过,深深钉入后方古松。众人定睛看去,竟是三枚雕着新月纹的燕尾镖,入木三寸仍在嗡嗡震颤。
"瓦岗贼寇,我兄长何在!"
清冽女声自林梢传来,银甲女将踏着松枝飘然而下。九尺凤嘴刀映着残阳,刀柄缠着的素缟在风中猎猎如旗。程咬金瞳孔骤缩——那刀锋上未干的血迹,分明是罗士信的镔铁霸王枪碎片!
罗阎殒命
三个时辰前,罗士信率三百轻骑追击新文礼残部。行至鹰嘴涧时,战马突然踏入陷坑。这位号称"西猛"之首的悍将尚未起身,峭壁间突然垂下数十条套索。
"罗将军小心!"亲卫话音未落,新月娥的凤嘴刀己劈开晨雾。刀锋擦着霸王枪杆迸出火星,罗士信只觉双臂发麻——这女子气力竟不在他之下!
战马在狭长山道间腾挪不开,罗士信索性弃枪步战。镔铁双锏刚出鞘,新月娥突然旋身掷出腰间流星锤。精钢链索缠住双锏的刹那,女将足尖轻点马鞍,凤嘴刀自下而上撩起半月寒光。
"咔嚓!"
山涧回荡着甲胄碎裂的脆响。罗士信低头看着胸前的刀痕,铁塔般的身躯轰然倒地。新月娥甩去刀上血珠,凤目扫过惊呆的瓦岗士卒:"告诉程咬金,新月娥在此候教!"
智擒魔王
此刻松林中的程咬金须发戟张,宣花斧卷起罡风:"女娃娃好大的口气!"斧刃劈向新月娥左肩,却被凤嘴刀轻巧架住。三十斤重斧竟如陷泥潭,程咬金暗道不妙,这女子的卸力之法精妙非常。
斧影刀光间,新月娥忽然卖个破绽。程咬金大喜,使出名震天下的"劈脑袋"绝技,却见女将纤腰后折,刀柄暗格突射三枚透骨钉。老程慌忙侧头,耳垂己被划出血痕。
"第二斧!"程咬金斧势突变,横削对方下盘。新月娥凤嘴刀插入地面,借力腾空翻至其身后。素手轻扬间,七丈素绫如灵蛇出洞,瞬间缠住程咬金腰腹。
"撒手!"娇叱声中,宣花斧脱手飞出。新月娥刀背拍中老程后颈,瓦岗魔王顿时如泥。整个过程不过五息,秦琼的金锏方才出鞘。
虎将折戟
"还我哥哥!"李豹的虎头湛金枪如暴雨梨花,点点寒星笼罩新月娥周身要穴。这位瓦岗猛将的枪法得自罗成亲传,此刻含怒出手更添三分狠辣。
新月娥且战且退,忽然刀交左手。李豹见其右臂空门大开,挺枪首刺肩井穴。不料女将袖中滑出柄软剑,剑身缠住枪杆顺势回拉。李豹收势不及,整个人向前扑去。
刀光乍现!
凤嘴刀贴着李豹头皮掠过,挑飞他的虎头金盔。新月娥旋身飞踢,足尖正中心窝。李豹倒飞三丈,未及起身己被素绫捆成粽子。瓦岗军阵鸦雀无声,唯有松涛呜咽如泣。
月下惊变
裴元庆的白龙马突然人立而起,少年将军望着新月娥刀尖滴落的血珠,瞳孔泛起赤芒。八棱梅花亮银锤轰然相击,震得林间栖鸟惊飞。
"锤震山河!"
双锤带着风雷之势砸下,新月娥却不硬接。凤嘴刀点地借力,纤腰拧转避开锋芒。裴元庆招式用老之际,女将突然甩出流星锤,精钢链索缠住锤柄。
"撒手!"
清喝声中,裴元庆右锤脱手。新月娥刀背拍中白龙马后臀,战马吃痛狂奔。少年将军单手挥锤还要再战,林中突然射出九支响箭,箭杆绑着的药囊在空中炸开。
"闭气!"徐世绩羽扇急挥,却为时己晚。瓦岗军成片倒地,新月娥的身影早己消失在暮色中。秦琼扶起昏迷的裴元庆,发现少年掌心攥着半块染血的素帕——帕角绣着轮残缺的银月。
月娥红妆
虹霓关箭楼最高处,新月娥解开发髻,任夜风吹散满头青丝。脚下是熊熊燃烧的隋军战旗,身后躺着受伤的新文礼——这位兄长在败退途中,被她的手下发现所救。
"父亲,您当年私开官仓赈济灾民,被杨广车裂时,可曾料到今日?"女将抚摸着凤嘴刀上的家徽,那是新氏先祖随贺若弼南征时刻下的明月标记。
城下忽然传来瓦岗军的战鼓。新月娥将素帕系上刀柄,望着星空中渐渐圆满的银月,嘴角泛起凄然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