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光未透窗纸,苏清雪在房内踱步,发间珠钗轻轻摇晃。一名心腹弟子垂首立于门边,声音紧绷。
“师姐,执法堂那边……张长老亲自带人,又去了藏珍阁附近,还传唤了几个当晚巡值的弟子问话。”
苏清雪猛地停住脚步“知道了,下去吧。”
心腹弟躬身退出,房门合拢的轻响,在寂静的室内格外刺耳。她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那张依旧温婉的面容。
不多时,叶临风匆匆推门而入,眉宇间带着几分焦躁。
“清雪,我刚听说执法堂又在查圣物失窃案,而且……似乎对你不利。”
苏清雪转过身,身躯轻颤,泪水在眼眶打转。她靠向叶临风,哽咽着挤出几个字:“临风师兄,我……”
叶临风快步上前,扶住她的手臂:“清雪,别急,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苏清雪身体微颤,头埋进他怀中。
“自从凌师妹禁足回来,宗门里就流言西起,都说是我害了她。可我何曾有过半分害人之心?”
她声音柔弱,“凌师妹她……她变了,变得好陌生。她看我的样子,就像是看仇人一样。师兄,我好怕。”
叶临风搂住她肩膀,轻声安慰:“别怕,有我在。凌霜她……或许只是一时糊涂。”
他心中闪过凌霜那日冷漠决绝的模样,一丝烦闷升起,却很快被苏清雪的柔弱淹没。
苏清雪在他怀中轻轻摇头:“不,师兄,你不明白。因为你对我好,而她喜欢师兄你,她恨我,她一定是在报复我。”
叶临风语气重了几分:“她怎会如此!”
“我不知道。”
苏清雪抬起泪眼,“藏珍阁的阵法,还有那什么发簪,我一概不知。师兄,你信我,我绝不会做那种事。”
“我信你。”叶临风几乎没有犹豫。
苏清雪从他怀中抬头,脸上带着凄楚的哀求:“师兄,你能不能……去向师尊求求情?我不想被冤枉,我真的不想。”
叶临风眉头紧锁。此事牵扯重大,掌门态度未明,他贸然求情,未必有益。
“师尊那里,我会想办法。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明日的大比,你莫要因此分心。”
苏清雪轻轻点头,将头埋进他胸口:“嗯,我都听师兄的。只是,我担心凌师妹她……她会不会在大比上对我……”
叶临风声音转冷:“她敢!若她敢对你不利,我绝不饶她。”
安抚了叶临风,待他离开后,苏清雪脸上的柔弱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色。
“凌霜……”她低声自语,带着刻骨的恨意。
单靠叶临风,还不够。她唤来另一名亲信弟子,低声吩咐了几句。
“……记住,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凌霜修为突飞猛进,是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心性也己大变,说不定早己堕入魔道。”
那弟子连连应声,匆匆离去。做完这些,苏清雪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那就是【化骨水】。瓶身冰凉,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只有一种病态的兴奋。
“明日,便是你的死期。”
凌霜的小院内。睿恒的声音带着几分嘲弄在她脑海中响起:“那个白莲花又开始演戏了,还派人到处散播你的谣言。”
凌霜正在擦拭一柄普通的铁剑,闻言动作未停。“意料之中。”
“你不担心?”睿恒有些意外。
“担心什么?担心那些无稽之谈,还是担心她那些拙劣的手段?”凌霜将铁剑归鞘,“她越是如此,越证明她心虚。”
“不久后便是宗门大比,她肯定还有后手。”睿恒提醒。
“我知道。”凌霜站起身,“所以,我们也要送她一份‘惊喜’。”她走到院中那口枯井旁,井口己被乱石封住大半。井壁上,隐约可见几道古老的符文痕迹。
“你确定那东西能派上用场?”睿恒问。
“能不能,等大比便知。”凌霜抬手,轻抚井沿。
谣言很快在宗门内传开。弟子们窃窃私语,看向凌霜的目光带着警惕与审视。
执法堂内。张清风听着下属的汇报,眉头紧锁。“这些谣言,源头查到了吗?”
“回长老,似乎……与苏清雪师姐身边的人有些关联。”
张清风冷哼一声:“苏清雪……她倒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他起身,走到窗边。
“传令下去,明日大比,加强戒备。特别是凌霜和苏清雪的比试,要格外留意。”
“是。”
夜色再次降临。苏清雪的房间内,她仔细检查着明日参赛所需的物品,嘴角浮起一丝诡谲的笑容。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她拿起那瓶【化骨水】,轻轻晃动,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凌霜,你的死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