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阶梯的青铜壁灯突然爆出幽蓝火花,慕容昭手中的双玉光芒大盛,将楚离歌的赤色衣衫染成诡异的紫影。那些由血纹凝聚而成的玄鸟赤虎图腾在他皮肤上流转,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经脉撕裂般的剧痛。阶梯尽头的守卫们举着刻有刘守光徽记的盾牌,矛尖滴落的毒液在地面腐蚀出深坑,空气中弥漫着赤磷与腐肉混合的腥甜气息。
“小心!”楚离歌的长鞭如灵蛇般甩出,缠住最前方守卫的脖颈。她用力一扯,铁甲碎裂的声响中,那人的面甲脱落,露出脸上狰狞的玄鸟刺青——正是暗影阁杀手的标记。慕容昭这才惊觉,刘守光早己将两派势力收归麾下。他握紧《山河策》,书页间渗出的荧光愈发浓烈,那些未显的字迹在血光中逐渐清晰:“双玉共鸣,需借赤虎血脉引之……”
赤红色的气浪突然从阶梯上方席卷而来,震得石壁簌簌落尘。慕容昭转身,看见楚离歌的瞳孔骤然收缩——数十名手持玄铁重弩的亲卫破墙而入,弩箭上燃烧着幽绿的磷火。少女的长鞭在空中划出弧线,卷起碎石组成屏障,却在毒火冲击下瞬间化作齑粉。“带着兵书先走!”她的声音被轰鸣声吞没,反手将慕容昭推进右侧的暗门。
暗门后的通道狭窄逼仄,潮湿的苔藓覆盖着青砖,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磷粉。慕容昭踉跄着扶住石壁,却摸到凹凸不平的刻痕——那是赤虎爪印的形状。他举起火把,看见墙壁上每隔十步便刻着半只展翅的玄鸟,与赤虎爪印交替出现,组成完整的图腾。腰间的双玉突然发烫,与石壁产生共鸣,地面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隐藏在砖石下的青铜匣。
匣中躺着半截染血的丝帕,上面用朱砂写着:“赤虎遗孤现世之日,便是玄甲军苏醒之时。”慕容昭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楚离歌左颊若隐若现的虎纹胎记,以及铁血盟高额悬赏的“赤虎遗孤”。正当他要细看时,通道尽头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六具玄甲俑破土而出,眼窝中的磷火映照着他们锈蚀的兵器,刀刃上还凝结着暗红的血痂。
“果然在这里。”熟悉的女声从阴影中传来。楚离歌破墙而入,赤色面纱己被撕碎,露出左颊完整的血色虎纹胎记。那胎记在火光中仿佛活物般跳动,与她脖颈处的赤虎刺青连成一片。她的长鞭滴着毒液,靴底碾碎玄甲俑的头盔,金属碎片在地上溅起火星:“刘守光的人封锁了所有出口,我们必须从这里突围。”
慕容昭举起青铜匣:“这是赤虎堂留下的线索,上面提到……”“来不及了!”楚离歌突然将他扑倒,三支淬毒弩箭擦着他们的后背钉入墙壁。她的虎纹胎记开始发烫,皮肤下隐约可见赤虎虚影流转:“我就是赤虎遗孤,二十年前灭族之夜,父亲用最后力量将我送出。”她的声音带着刻骨的仇恨,长鞭卷起玄甲俑的残肢,化作血色飞刃射向追兵。
通道剧烈震动,顶部的石板纷纷坠落。慕容昭看见楚离歌的肩膀被碎石划伤,伤口处涌出的血珠竟泛着金色光芒——那是赤虎血脉的力量。他突然想起《山河策》中关于血脉共鸣的记载,握紧双玉贴近她的后背:“试试这个!”双玉与虎纹胎记同时亮起,整座通道的墙壁开始翻转,露出隐藏的万箭齐发机关。
“趴下!”楚离歌拽着他滚向角落。数百支淬毒箭矢破空而出,将追兵射成刺猬。但更可怕的是,机关启动引发了连锁反应,地面裂开深渊,下方传来万马奔腾的轰鸣。慕容昭低头,看见深渊底部闪烁着无数幽绿磷火——那是沉睡的玄甲军阵列。他腰间的血纹疯狂蔓延,与下方的磷火产生共鸣,险些被吸入深渊。
楚离歌甩出长鞭缠住石柱,将他拉回安全地带。她的虎纹胎记己经占据半边脸颊,呼吸变得急促:“不能再拖延了,刘守光的人很快就会启用更危险的机关。”她指向通道尽头的青铜门,门上雕刻着玄鸟与赤虎相互撕咬的图案,“那是通往长安城的秘道,但需要两族血脉同时开启。”
慕容昭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玄鸟图腾上。楚离歌紧随其后,虎纹胎记渗出金色血液,落在赤虎图腾处。双玉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青铜门缓缓升起,露出后面布满符文的甬道。然而,就在他们要踏入的瞬间,刘守光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以为这样就能逃走?”
墙壁上突然浮现出数十面铜镜,镜面中映出刘守光把玩赤虎纹玉珏的身影。他身后站着老烟枪,老人拄着龙头拐杖,脸上挂着阴鸷的笑:“慕容昭,你以为找到禹迹图就能掌控玄甲军?别忘了,没有完整的镇魔鼎,你不过是个被力量吞噬的傀儡。”铜镜中,楚离歌的脸色瞬间苍白——老烟枪手中的拐杖,杖头虎目处竟镶嵌着半块镇魔鼎残片。
“把鼎片交出来!”慕容昭挥剑劈向铜镜,镜面却化作流动的水银。刘守光的笑声愈发张狂:“杀了他们!”通道两侧的墙壁轰然洞开,数百名玄鸟面具杀手涌了出来,他们的弯刀上凝结着紫色冰晶,正是暗影阁的绝杀兵器“玄冰刃”。
楚离歌的长鞭舞成血色屏障,虎纹胎记光芒大盛:“跟紧我!”她的声音被兵器碰撞声淹没,长鞭每击中一名杀手,对方的身体就会燃起金色火焰。慕容昭握紧双玉,引动血纹之力,玄鸟虚影在他周身盘旋,与赤虎虚影交织成守护结界。在血光与冰刃的交织中,他知道,这场重逢不仅揭开了楚离歌的身世之谜,更将他们推向了更危险的绝境——而长安地宫中,还有更残酷的真相等待着他们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