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大厅广播声戛然而止，陈默瞬间弹了出去，那速度跟猎豹冲刺似的。
孟婉宁和沈知夏相互瞅了瞅，赶紧追上去。
车祸现场送来的伤员状况一团糟，三个重伤号得同时处理。
陈默脑子飞速运转，立马开始分工，指挥团队着手抢救。
他脸上看不出一丝慌乱，每个指令都像子弹一样精准。
好像之前那场风波，根本没在他心里留下痕迹。
沈知夏站在旁边，瞧着他在人群里稳如泰山，心里头莫名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她清楚，张权那件事己经翻篇了，可陈默的心，好像离她比以前更远了。
孟婉宁不声不响地在一旁摆弄器械，眼睛时不时往陈默那边瞟。
她啥也没说，就那么默默地配合着他的节奏，好像早就习惯了这么待在他身边。
这一整夜，他们眼皮都没合一下。
等最后一台手术做完，天边己经透出白色。
第二天清早，阳光穿过医院的玻璃窗，洒在走廊的地砖上，暖烘烘的。
孟婉宁趁着午休，偷偷溜进医院的后花园。
花园里有条小径，两边长满了叫不出名字的野花，风一吹，飘来阵阵淡淡的香气。
她坐在长椅上，手里捏着一瓶水，望着远处发呆。
“这地儿还挺安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她回头一瞧，是陈默，白大褂皱巴巴的，头发也乱蓬蓬的，看样子刚下手术台。
“你咋跑这儿来了？”她咧嘴笑问。
“我就觉着你在这儿。”他说着，在她旁边坐下。
两人都不说话，周围安静得只听见风吹树叶沙沙响。
“那天晚上……你在公园写的东西，我瞧见了。”孟婉宁突然开口。
陈默一愣，“你咋会……”
“我刚好路过。”她肩膀一耸，“你写的那些，我都记着呢。”
他低下头，嘴角扯出个笑，“其实我还没想好咋选。”
“我懂。”她语气平平淡淡，“所以我想跟你说，我不着急。”
他转过头，眼里满是惊讶。
“你喜欢谁，不是我能左右的，也不是你随便说说就行的。”她认真地盯着他，“我就想让你知道，不管你最后选谁，我都会一首在这儿。”
“你不难受吗？”他轻声问。
“咋不难受。”她眼睛眨了眨，嘴角却还挂着笑，“但我也知道，感情这事强求不来。我喜欢你，可我更尊重你的选择。”
陈默看着她，突然感觉胸口发闷。
他一首以为最懂的是沈知夏的理智和坚定，没想到孟婉宁的温柔和包容，也能这么深地打动他。
“谢谢你。”他声音很轻。
“谢啥呀？我又没催你给我答复。”她乐了，“我就是想让你晓得，我不是那种非得马上要结果的人。你慢慢想，我等你。”
说完，她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草末。
“不过呢——”她转过身又补了一句，“别让我等太久哈。”
说完，她蹦蹦跳跳地走了，只留下陈默坐在长椅上，手里还握着那瓶她忘拿的水。
接下来几天，急诊科工作照旧忙得不可开交，但氛围明显松快了不少。
王主任正式宣布，陈默升为主治医师。
虽说他自己对这职位不太上心，可同事们的态度还是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沈知夏还是那么专业，查房或者讨论病例的时候，偶尔会多瞅他两眼，但再也没问过关于未来的事儿。
几天后的中午，孟婉宁主动提出给新入职的护士讲课。
她站在讲台上，神情专注，动作麻溜，讲解得清清楚楚，一点都不像平时那个爱咋呼的小护士。
陈默站在门口，偷偷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咧开嘴笑了。
她真的变了，变得更有担当，也更自信了。
下了课，她一抬眼看到他在门口，眼睛一下亮了，“你咋来了？”
“听说你当讲师了，来瞧瞧。”
“咋样？有没有被我惊到？”她得意地扬起下巴。
“嗯，差点没认出你来。”他打趣道。
“喂！”她瞪了他一眼，“我可是正经医生好吧！”
“行行行，是我不对。”他笑着举起双手。
两人并排走出教学楼，阳光暖暖地照着，微风轻轻拂过脸庞。
“你今儿心情挺好啊。”陈默说。
“那肯定，我可是未来急诊科最有潜力的带教老师！”她一脸神气。
“有志向。”他点点头。
她突然站住脚，转过头看着他，“陈默，我有话跟你说。”
“嗯？”
“不管以后你选谁，希望你记住，我从没逼过你。”她语气郑重，“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愿意等你，不管多久。”
他看着她，突然觉得嗓子干得冒烟。
“你知道不？”她接着说，“有时候我觉着自己不够机灵，也不够成熟，可我是真心喜欢你。不是因为你长得帅，也不是因为你医术好，就因为你是你。”
“孟婉宁……”
“你不用现在回答我。”她打断他，“我就想让你知道，我在这儿。”
说完，她转身走了，脚步稳稳当当，影子在阳光下越拉越长。
陈默站在原地，半天没动弹。
他明白，她的等待，不是软弱，而是一种无声的坚守。
他开始明白，真正的爱情，不是一时冲动的选择，而是有人愿意在漫长岁月里，陪你一路走下去。
而他，总算知道该怎么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