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病房内。
病床上的人己能自己坐首身子，端起水杯轻抿，脸上泛出淡淡的红润，不再是往日的苍白。
陈默站在病床边，手中紧紧攥着刚出来的检查报告，嘴角竟难得地微微上扬，那一丝笑意稍纵即逝。
沈知夏在他身旁，低着头仔细翻看着化验单，边看边轻轻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笃定，好像苦苦寻觅的线索终于浮出水面。
“肝肾功能基本正常了，炎症指标也控制住咯。”沈知夏压低声音，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这次啊，稳了！”
这时，孟婉宁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蹦蹦跳跳进来，脸上笑开了花：“来啦，最后一顿医院早餐！吃完就能回家享清福咯！”
病人接过粥，目光依次扫过他们三人，眼眶慢慢红了，声音带着颤抖：“谢谢你们……真的，如果不是你们一首不放弃我，我早没勇气坚持下去了。”
陈默随意地摆了摆手，语调轻快：“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仗，也是我们该打的。”
沈知夏笑嘻嘻地接上话：“而且你运气可真好，碰到我们‘急诊三傻’组合。”
孟婉宁先是一呆，紧接着瞪大了眼睛：“啥？‘急诊三傻’？谁起的这破名儿啊！”
“网上论坛呗。”沈知夏耸了耸肩膀，“说咱们三个一个比一个倔，一个比一个拼命。”
“那不就是说咱仨是疯子嘛！”孟婉宁气得鼓起腮帮子，眼睛瞪得溜圆。
陈默没作声，低下头专心查看输液泵的数据，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就在这时，护士站那边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不好啦！病人心率上去了！”小李护士跑得气喘吁吁，脸涨得通红，“刚才监测的时候发现他心跳一下子飙到120了！”
众人的脸色唰地变了。
陈默立刻冲到床边，迅速拿起听诊器贴在病人胸口，一边仔细倾听，一边紧紧盯着病人的呼吸和面色变化。
“有没有胸痛、头晕或者呼吸困难？”他的声音干脆利落。
病人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感觉……有点紧张。”
陈默放下听诊器，语气平静沉稳：“情绪性波动。刚脱离危险的人，心理状态容易起伏。让他放松会儿就成。”
沈知夏点了点头：“我去调个镇静剂备着，以防万一。”
孟婉宁急忙走到病人身边，轻声安慰：“没事的，别担心，医生都说没问题啦。”
正说着，护士站又传来消息：“急诊送上来三位重症患者，都等着处理呢！”
“我去。”陈默一把抓起白大褂，大步往外走。
“我也去。”沈知夏紧跟在后面。
“那你留在这儿陪着他。”陈默回头对孟婉宁交代，“等我回来再一起收拾这间病房。”
“行，放心交给我！”孟婉宁拍了拍胸脯。
陈默转身离去，脚步坚定有力。
几个小时后，一切渐渐平静下来。
病人各项指标稳定，复查结果全达标。王主任亲自签字确认可以出院。
下午三点，医院大厅里搭起了一个小台子，准备给这位“奇迹康复”的患者办个简单仪式。
“这可是咱们科今年最棘手的病例之一。”王主任脸上露出少见的笑容，“你们几个干得漂亮。”
沈知夏站在队伍中间，偷偷瞥了眼陈默。这家伙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但眼神里闪烁着光芒。
患者穿着崭新干净的衣服，手捧一束鲜花，站在台上郑重地向大家鞠躬致谢。
“谢谢你们救了我。”他说得格外认真，“要不是你们一次次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我早没了。”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旧怀表，递给陈默。
“这个给你。”他诚恳地说，“这是医生的勋章。”
陈默愣了一下，伸手接过怀表，沉甸甸的，表面有些磨损，但仍能看出它曾经的精致。
“谢谢。”他声音低沉。
“合张影吧。”王主任突然提议，“留个纪念。”
沈知夏赶忙招呼大家站好位置，把患者推到中间，自己站到陈默旁边，孟婉宁挤在另一边，咧着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咔嚓”一声，快门按下。
镜头外，王主任悄悄对助理嘀咕了一句：“这小子……或许真有点本事。”
助理默默记在了心里。
晚上，科室聚餐。
地点选在一家离医院不远的小火锅店，装修简单朴素，可味道却出奇得好。
桌上热气腾腾，火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几个人围坐在角落，气氛轻松又欢快。
“今天这杯，敬咱们的英雄团队！”孟婉宁举起饮料，满脸自豪。
“敬你才对。”沈知夏笑着碰杯，“你那碗南瓜小米糊可帮了大忙。”
“那都是小事一桩。”孟婉宁得意地扬起下巴，“重点是我还帮他做了情绪温度图，够专业吧？”
“专业得过了头。”沈知夏开玩笑道，“连颜色编码都弄上了。”
陈默没说话，低头喝了口果汁，目光落在桌角的旧怀表上。
气氛正热烈，孟婉宁借着酒劲凑到陈默跟前，眨了眨眼睛：“嘿，陈医生，你说……你到底喜欢谁啊？”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沈知夏低着头搅着饮料，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敲打着桌面。
陈默抬头看了看沈知夏，又看了看孟婉宁，缓缓说道：
“我喜欢你们每一个人，因为你们都是我能托付后背的战友。”
孟婉宁撇了撇嘴：“我不信，我不想只当战友。”
沈知夏微微一笑，举起杯子打破沉默：“为了我们能救更多人。”
几人碰杯，欢声笑语再次回荡在桌上。
饭局结束，陈默起身准备离开。
孟婉宁悄悄拉住他的衣角，往他口袋里塞了张纸条。
“啥玩意儿？”他问道。
“回去再看。”孟婉宁狡黠地一笑，转身跑开了。
夜色越来越深，医院的灯光依然明亮。
陈默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手里紧紧捏着那张纸条，心里莫名有些烦闷。
他打开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新消息：【有个国外专家想见你，下周来交流。】
他没有回复，只是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月亮。
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怀表，继续向前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