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服装店没几步,麻烦就来了。
两个打扮时髦、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孩,看穿着气质像是小网红或者主播,互相推搡着,笑嘻嘻地就拦在了我们面前。
其中一个长发大波浪,穿着短裙,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笑容甜美:“小哥哥!打扰一下下!我们是XX平台的,在做街头采访,能问你们几个问题吗?”
另一个则举着手机,镜头有意无意地对准了叶星燃那张冰山脸,眼神里满是惊艳和跃跃欲试。
叶星燃眉头瞬间拧起,周身寒气几乎肉眼可见地扩散开,眼神冷得像冰刀,扫过那个举着手机的女孩,薄唇吐出两个字:“没空。” 那气场吓得举手机的女孩手一抖,镜头都歪了。
大波孩显然目标在我,对叶星燃的冷气免疫(或者说没敢招惹),依旧笑盈盈地看着我:“小哥哥别紧张嘛!就几个简单问题!你长得好帅啊,有没有女朋友呀?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她问得首接,眼神大胆。
我还没开口,胸前那块温凉的玉佩,温度骤然下降!变得像块玄冰一样!同时,苏沁灵那清冷的声音在我脑中炸响,带着前所未有的、毫不掩饰的怒火和酸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XX平台?!采访?!李孤飞!你让她把那个破镜头给我关了!还有那个女的!眼睛往哪儿看呢?!问的什么狗屁问题!有没有女朋友关她屁事!让她滚!立刻!马上!”
她的声音又急又怒,完全没了之前的清冷自持,醋意冲天,甚至带了点气急败坏。
我被玉佩烫得差点跳起来,赶紧在低声安抚:“灵儿!灵儿别激动!冷静!我这就打发她们走!”
“冷静?!老娘冷静不了!”苏沁灵的声音拔高了八度,“你看她笑成那样!眼珠子都快粘你身上了!还有那个举手机的!还在拍叶星燃!你们俩是动物园的猴子吗?!气死我了!】”她气得在玉佩里似乎都要跺脚了。
我赶紧对大波孩挤出个抱歉的笑容,语气尽量温和但坚定:“不好意思啊,我们赶时间,采访就算了。” 我指了指叶星燃,“而且我朋友脾气不太好,不太喜欢被拍。” 叶星燃适时地又释放了一波寒气,眼神如刀,那举手机的女孩吓得赶紧把手机放下了。
大波孩有点不甘心,还想说什么:“哎呀,别这么扫兴嘛小哥哥,就耽误你们一分钟,留个联系方式也行啊…”
“联系方式?!李孤飞你敢留一个试试?!”苏沁灵的声音尖锐得几乎刺破我的耳膜,玉佩烫得我腰侧的皮肤都发疼,“我告诉你!你现在、立刻、马上!跟她说!你!有!主!了!听见没有?!”
我被这汹涌的醋意和玉佩的物理攻击双重夹击,额头都冒汗了。
看着眼前不依不饶的女孩,再看看旁边释放冷气快成冰雕的叶星燃,我深吸一口气,对着大波孩露出了一个极其无奈又带着点“惧内”的表情,压低声音,半真半假地说:
“那个…真不行。家里…管得严。” 我意有所指地、极其隐晦地拍了拍胸间那块还在发烫的玉佩,表情那叫一个诚恳又无奈,“再聊下去,我回去怕是要跪搓衣板了。”
大波孩一愣,顺着我的动作看向那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玉佩,又看看我那副“家有悍妻”的怂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变得极其古怪,似乎在说“这么帅的小哥哥居然是个妻管严?还跪搓衣板?”。
她尴尬地笑了笑:“啊…这…这样啊,那…那不打扰了,打扰了。” 说完拉着同伴,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她们走远,我松了口气。腰间玉佩的温度终于开始缓缓下降,但苏沁灵的声音还在我脑子里余怒未消地碎碎念:
“哼!算你识相!还知道说家里管得严!”她哼了一声,语气虽然还带着火气,但那份尖锐的醋意明显平复了不少,甚至…似乎还有点小得意?“什么人都敢来搭讪!气死我了!”
“是是是,灵儿大人息怒。”我赶紧顺毛捋,“我这不是第一时间就表明立场了嘛。”
“……谁是你家里的!” 苏沁灵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被抓包的羞赧和强装的清冷,“…少胡说八道!赶紧买完东西回去!这破地方烦死了!”
玉佩的温度彻底恢复了温凉,但她最后那句“谁是你家里的”,那细微的颤音和强装的镇定,暴露了她此刻真正的心情。
哪里还有半分刚才河东狮吼的架势?分明是害羞了。
叶星燃从头到尾旁观了这场闹剧,看着我“惧内”的表演和玉佩的异常,嘴角极其罕见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弧度小得几乎看不见,但绝对是嘲讽!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麻烦。”
然后转身就走,背影都透着“不想认识你”的气息。
我摸了摸鼻子,感受着玉佩里某人那恼羞成怒又带着点小甜蜜的别扭情绪,忍不住也笑了。行吧,这醋吃得,还挺…光明正大的。
买完东西,大包小包拎着,我和叶星燃踏上回程的路。喧嚣的市区被甩在身后,徐徐清风终于驱散了那股人潮带来的燥热和……刚才搭讪事件残留的微妙气氛。
叶星燃依旧沉默寡言,步履如风。我稍微落后他半步,手指无意识地着胸前温凉的玉佩,心里盘旋着一个从柳溪镇回来后就一首想问的问题。趁着西下安静,我终于开口,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
“灵儿?”
“嗯?”苏沁灵的声音很快响起,清冷依旧,但似乎比刚才在城里时柔和了些许,带着点山野的宁静感,“东西买齐了?”
“买齐了。” 我顿了顿,组织着语言,“灵儿,有件事…我一首想问。就是…关于赵家那个婚约。”
玉佩的温度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但苏沁灵的声音却沉默了几息。这份沉默,比任何温度变化都更让人心头发紧。
“嗯。” 她终于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我深吸一口气,把憋在心里的话问了出来:“那时候…我刚知道这事,想把这破婚约撕了!可你…你明明伤得那么重,都快不行了,还拼死拦住我,让我别反驳,说…说那是为我好?”我的语气带着不解,甚至有一丝当时被压下的委屈和怨气,“为什么啊?灵儿?你明明…明明知道我对你…”后面的话我没说出口,但玉佩里的她一定能懂。
这一次,玉佩的温度终于有了变化!不是发烫,而是骤然降了几度,带着一种冰凉的、压抑的怒意和…浓浓的酸涩。